浮起诡异的青筋,在这一瞬间里,我的大脑不断重复“她不是我妈妈,她不是我妈妈”然而我的手却忽视大脑濒临崩溃的麻痹,将她从肮脏的血污中抱起,她的身体冰凉,我握着她的手只觉体温都在被夺走“不要再冷了,妈妈”我贴上她的侧脸,突然想起昨晚未能完成的对话,她的玉环还安稳地垂在胸前,只是被血浸得,看不出原来的青绿。
我转头问爸爸,“这个,是平安扣吗?
还是同心环?”
他没有回答,我见他喉头滚动一下,身体就像破冰一样突然垮了下来,随即有汹涌的泪水从眼眶中坠落。
我从未见过他流泪。
男人的脆弱总是令人格外动容,我感受着怀中躯壳里异样的涌动,知道到了终结的时候。
我取下她的玉环,正欲挂在自己脖子上,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了。
原来真的是平安扣。
我把这枚属于嘉嘉的平安扣放进她手心,把染血的那枚挂在脖子上,然后抽出昨晚她亲手递给我的刀,一把插进她的心脏。
那些恶心的鼓动终于平息,她在我怀里安静得像睡着了一样,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把她往车上拖。
“好了嘉嘉,我来”爸爸迅速地抹了把眼泪,蹲下来将妈妈抱进副驾,又折返回来牵我的手。
临上车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擦了一下我的脸,我下意识也跟着摸,结果摸到一片冰冷的液体。
手心颤动着,鲜红一片,不知那是血还是泪。
6后来没有人再说话。
我们沉默地行驶在荒凉的群山间,年糕也趴在后排耷拉着耳朵精神不振。
他刚刚失去了他的红豆,所以不吃饭。
爸爸刚刚失去了他的妻子,所以他也总是忘记吃饭。
带身边这具冰冷的尸体回家和保护我的安全似乎成了撑起他的骨架,他机械地开车,眼睛因为疲劳熬得通红。
我在每一个饭点给爸爸喂些饱腹的食物,在他担忧的目光下给自己也塞上几口,然后转头给年糕喂点狗粮。
在这个弥散着血腥味的车厢里,我们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第二天中午,我强迫他在应急车道睡了一觉。
到下一个岔路口就要下高速了,再往前便是离外婆家不到五公里的小镇,就一路上的情况看,八成也是沦陷。
一场危机正在迫近。
四点多他醒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