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脸盆那么大鸡汤全部喝光光,又把里面的鸡骨肉嗦的干干净净,比盆底还干净。
阿爹在旁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肉也吃了,汤也喝了,这子时就快到了,你看——我撇了他一眼,语气不太高兴:我还没数金子呢。
囡,爹求你了,咱们做完了回来数行不,这些金子一个不少地放在这里,我保证没人动。
早上还凶神恶煞地我爹,现在像孙子一样不断哈腰求我。
我娘和阿姐刚刚忙活了一通,气喘吁吁,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惧怕,不敢靠近,远远站在门口拿眼睛偷偷瞧我。
那好吧,先放这,一个都不能少,我回来数。
我惋惜叹口气,站起身,我娘和阿姐立刻向左右散开给我让出道。
我爹小心地跟在我身后,不断说着好话。
直到走到了最里面放棺材的屋子,我才停下,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他们看我的眼神有渴望,有炽热,还有一种小心地害怕。
夜晚的冷风穿过我的旧棉衣,我冷不丁打哆嗦,对面爹娘姐姐三人穿着顾家寄来的名牌羽绒服,在寒风中站的直直的。
我低头:爹,娘,我进去了。
他们听到我这话,眼中的光立刻亮了,不住地点头:囡囡,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顾老爷那边出气多进气少了,你可紧着快点。
咱们老朱家可全靠你了。
他们一人一句越说眼中越有神采,我娘更是激动地一把把我推了进去,然后从外面砰地把门反锁上。
喜滋滋地好像忘了,我进去后,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