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面容模糊,唯有小男孩眉骨上的疤痕清晰可见,与眼前人如出一辙。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转向霍景深。
他靠着书桌喘息,眼神却像穿过她,看向某个遥远的深渊。
那晚之后,主卧始终保持着分居状态。
每个清晨,梳妆台上都会出现新添的珠宝,天鹅绒盒子下压着当日行程表,像某种无声的补偿。
苏晚从不碰那些东西,她宁愿穿着洗白的牛仔裤,也不想融入他的世界。
直到那天傍晚,更衣室门吱呀作响,霍景深正在系领带。
镜中瞥见她的装扮,他眉心微蹙:“王妈没告诉你衣帽间有当季新品?”
“这些……”她抚过真丝礼服腰间的碎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太高级了。”
他突然逼近,雪松香混着危险气息将她困在衣柜间。
指尖擦过她的锁骨,勾住那根褪色的红绳,底下坠着枚铜钥匙。
“苏家老宅的钥匙?”
他低笑时胸腔震动,“下周拆迁队就要进场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
那枚钥匙是她唯一的念想,母亲去世后,她从老宅地下室的铁箱里找到的。
她不知道霍景深为什么认识它,更不知道他语气里的嘲讽藏着多少秘密。
慈善拍卖会上,翡翠耳坠压得苏晚耳垂生疼。
她不习惯这种场合,却不得不陪着霍景深出席。
<他举牌时,腕表擦过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当18号拍品呈上时,他的呼吸骤然乱了——泛黄的工程图纸右下角,签着父亲苏志远的名字。
“三百万。”
他的声音淬毒,像在咬牙切齿。
苏晚终于看清图纸上的公章,正是父亲当年执掌的永建公司。
掌心突然刺痛,他竟生生捏碎红酒杯,鲜血顺着拍卖图录上“2008年江北大桥”的字样蜿蜒,在她的白色裙摆绽出红梅。
她低头看着那抹红,脑子里却闪过父亲摔碎眼镜的那晚。
他回来时,手里攥着一张纸,脸色比纸还白。
梅雨季来临时,苏晚在阁楼找到一个铁盒,用那枚铜钥匙打开。
2007年6月15日的日记本记录让她如坠冰窟:老苏整夜对账,说霍工头家的工程款被人做了手脚。
今早有人送来黑皮箱,他追出去时摔碎了眼镜。
泛黄纸页夹着半张支票复印件,收款人姓名被咖啡渍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