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基因平仄与汞柱狼烟湿漉漉的量子绒线从绣绷中央垂下时，周小鱼手背的青筋突然抽搐起来。
温尼伯大学地下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被她用红纸符咒改造过的CRISPR注射器正在震颤，针尖折射出某种不属于实验室光谱的青铜色。
“第十一次同步率测试准备就绪。”
AI语音响起时，培养皿中的转基因蚕豆爆出紫色浆液，隐约凝成甲骨文里的“疒”字——那是她遗传了四代的蚕豆病基因位点，也是她父母漂洋过海时被锁在唐人街地窖的秘密。
绣绷上的纳米银丝开始自动编织。
根据古早苏州绣娘传下的劈针法，电磁针尖在二十微米尺度上穿刺着干细胞膜，将盗版《玉函方》记载的药方编译成基因链补丁。
这是祖父当年偷渡时缝在旗袍夹层里的救命古方，此刻却在量子计算机加持下成为分子级的刺绣艺术。
突然，监控屏上的碱基对分解成织锦纹样。
所有编号为G的鸟嘌呤变成雨丝状的苏绣针脚，而胞嘧啶C呈现出《千里江山图》的靛蓝走势。
一条突兀的逆转录序列浮现出来：“为新罗婢所刺，创处辄出汞”——唐代《酉阳杂俎》里的旧典。
“古菌污染？”
周小鱼还没解开防毒面具，墙角的空气净化器骤然喷射橙色孢子。
那些本该由痛觉记忆凝结的猩红色颗粒，此刻泛着鲍鱼壳般的异光，在接触到蚕豆叶绿体的刹那……开始生长青铜鳞片。
敦煌黄昏线莫高窟217窟的温度在零时十三分突破临界值。
林拓后退两步，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激光扫描仪投射的暖光——本该画着盛唐乐舞图的北壁正在蜕皮。
藻类颜料层像蛇蜕般整片剥落，裸露出下方用液态汞蚀刻的星图。
后颈处的检疫芯片开始报警。
林拓知道那些转基因藻正在分泌致幻气体，但当汞柱如活物般从壁画裂隙渗出时，他仍然没能躲开第一波记忆洪流。
攻城锤撞击骨骼的闷响。
铁甲缝隙溢出的血变成气化的汞。
十七岁的陇右兵郭昕被同袍尸首压住右腿时，正看见哥舒将军的陌刀劈开敦煌星门：青金石粉末从天穹裂缝簌簌坠落，而液态汞汇聚成的白龙咬住了阵前所有思乡者的心脏。
“休教汝等怀归！”
哥舒翰的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