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翻译官的军刀划过她脖颈,蓝莲花胸针应声而碎,金属花瓣里飘出微型胶卷,胶卷上显影的正是老顾地图的完整版。
当援军赶到时,只剩满地弹壳和半朵染血的蓝莲花,花瓣背面用血写着化学方程式:C7H5N3O6。
慰安所阁楼的霉斑在月光下泛着幽绿,沈清如数着墙上的弹孔等死。
楼下传来日语咒骂与女子啜泣,突然响起的《茉莉花》变奏曲让她浑身战栗——这是子鸣总爱在画室哼唱的旋律,此刻却被改编成葬礼进行曲的节奏。
当翻译官的刺刀挑开她的旗袍时,玫瑰香粉扑簌簌落在染血的地板上,香粉盒底印着纳粹万字符。
陆子鸣破门而入的瞬间,怀表齿轮卡着半片蓝莲花花瓣,齿轮转动声与防空洞爆炸的倒计时秒针完全同步。
枪声响起时,无数记忆碎片奔涌而来:春夜他教她调茶烫红的手腕,那杯茶里溶着氰化物的苦杏仁味;秋夜他们蜷在画室数流星,天花板缝隙里藏着监听器的金属反光;还有此刻他眼底映出的自己——穿着月白旗袍的姑娘胸口,别着那枚永不凋零的蓝莲花,花蕊里嵌着微型引爆装置。
三个月后,沈清如背着母亲骨灰走出集中营。
途经三义春茶馆时,穿和服的老板娘突然尖叫:“抓住间谍!”
她转身奔向秦淮河,翡翠簪子刺入追兵咽喉的刹那,河面漂来盏残破的河灯——正是民国二十五年中秋夜,子鸣亲手放走的那盏,灯罩内壁用血写着:“实验终止,记忆永存”。
日本投降那日,沈清如回到明孝陵的梅花林。
厚达尺余的落叶下,埋着三百六十五封未寄出的信。
每封信都夹着片梧桐叶,叶脉用显微画技法绘着他们的点滴:第七十四封信的叶脉里藏着蓝莲花胸针的拆解图,第一百二十封粘着老顾怀表的齿轮,第二百五十封裹着带红痣的耳垂标本。
最后那封写着:“若你看到这些叶子,说明我终于学会在灰烬里种花。”
信纸浸过硝化甘油,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泪光。
她将翡翠簪子埋进树根时,突然听见紫檀手杖敲击青砖的声响。
转身望去,十八对石像路上腾起金色雾霭,穿月白长衫的幻影正在雾气中作画。
画中人穿着猩红嫁衣,发间蓝莲花与翡翠簪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