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
眼里是无尽的黑暗,耳边是无止的杀戮。
没过多久,我便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激得我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这屋里人早就跑干净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稍微镇定,试着吸一口气。
可这气还没吸进肺里,便蓦地停住。
还有另一道粗犷的男声:“随便搜搜,看有什么值钱的没,没有就快点走。”
“那人我们已经杀了,一定要赶在官兵来之前离开。”
接着是一阵翻箱倒柜声。
那人。
那人是谁?
咔!
刀刃刺穿床板的凌厉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刀身全都捅了进来,只留刀柄在外微微颤抖嗡鸣。
我紧捂嘴巴,唯恐泄露一丝声音,可肩膀却止不住地发抖。
心里暗自庆幸听了那少年的话,紧靠着里边躺。
不然此刻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嚓。
刀子又在摩擦声中被抽出。
“这床里应该没藏人。
搜的差不多了,我们去下一户。”
听见消失的脚步声,我才确信自己逃过一劫。
有束光穿过刀孔透了进来,我贪婪地伸手去摸,却摸到刀孔湿乎乎的。
我使劲嗅了下有些粘腻的右手,才知晓这刀子早就染上了数不清多少人的血。
不知爹娘和家里人怎样了,还有救我一命的少年找到他爹了吗?
3外面哀嚎不止,我每秒过得都揪心煎熬。
终于,远处隐约传来了喊声——官兵来了,快跑!
阵阵马蹄又响起,土匪终于跑了。
我待久了,大脑缺氧,浑身有些乏力。
转过身,将双手往下一撑。
咬紧牙关,用背臀将床板顶起来。
床板上放的木头散落一地。
我喘着气跑出门,看见外面天是红的,地也是红的。
红霞中黑云翻涌,血河里满目疮痍。
镇上的商铺被砸得稀巴烂,人也死伤大半,不少尸体横七竖八躺在街上。
我看见了不久前为我引路的阿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血水浸透了原本干净的青石板路。
活似人间炼狱。
粘稠凝重的血腥气顺着我鼻腔一路向下,聚成一只无形的手。
五指不断收拢,攥得我心脏喘不过气。
我疾跑回府中,在两处血泊中看见了爹娘。
爹身上有五六处刀伤,刀刀致命,身下有道爬出来的血痕。
他死不暝目,眼里瞅着的,伸手要够的是不远处的娘。
娘衣衫凌乱,手里紧握着半截珠钗。
另外半截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