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啃松子糖,玄色外袍被风掀起,露出里头骚包的绯红锦衣。
“喵?
(这傻子穿的啥?
孔雀开屏?
)”黄狸猫蹲在对面屋檐下舔爪子,尾巴尖甩出嘲讽的弧度。
王湘撑伞踏过青石板,远处忽地炸开马匹嘶鸣。
一辆马车碾碎雨帘直冲而来,车夫早被甩脱,只剩疯马拖着车厢乱撞。
“姑娘当心!”
少年玄色衣袂扫过她眼前,司风尘夺伞拽人一气呵成。
王湘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石桥栏杆的刹那,伞骨“咔嚓”断裂,两人的青丝缠成死结。
松子糖的甜气混着她发间冷香,竟冲淡了满街惊呼。
“月老牵线用的是龙须糖吧?”
他指尖捏着半块松子糖晃了晃,酒窝里盛着雨珠,“姑娘方才吓着了吧?
来吃块甜食压压惊。”
王湘冷脸掏出随身的银簪,寒光乍现,纠缠的发丝断成两截。
断发飘落水洼时,王湘已夺回残伞:“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若公子爱演英雄救美,西街戏班子正缺个武生。”
“喵!
(干得漂亮!
)”黄狸猫窜出,一爪拍翻他袖中藏的蜜饯匣子。
五色的糖球滚进泥水,司风尘痛心疾首地蹲身去捞, 后颈三道猫抓痕明晃晃露出来——昨儿试图投喂鱼干时被挠的。
“喵嗷!
(趁机贴贴!
不要脸!
)”三日后书铺,司风尘顶着未消的猫爪印,歪在《农桑辑要》的书架旁。
他屈指弹了弹《母猪产后护理》的书脊,惊起细尘:“好巧啊,王姑娘!”
忽地凑到她身边,“姑娘可知母猪产后要喂红糖水?
与你荷包里的姜糖倒是绝配。”
王湘裁纸刀一偏,《山海经》里的狰兽画像刺啦裂成两半。
少年突然凑近,鼻尖沾着可疑的墨渍:“这狰兽画得妙!
眼若铜铃,血盆大口——像不像那日惊马的车夫?”
“让开。”
“姑娘且慢。”
司风尘抬脚卡住她裙裾,“姑娘撕了书,得赔掌柜......啪!”
沾墨的宣纸团正中他眉心, 墨渍在他额间绽成朵菊花...黄狸猫在梁上甩尾巴:“咕噜噜~(活该!
让你犯贱!
)”暮色漫过石桥时,王湘解开荷包倒出碎糖渣。
最底下沉着块完整的姜糖,糖纸歪扭题着“驱寒”二字——与那人鼻尖沾染的墨迹如出一辙,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少女唇角正微微上扬。
第七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