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嵩韩敬山的女频言情小说《吞废物就变强,我的修炼太合理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山中观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祉缓步上前,他低头仔细检查着沈嵩的尸体。“这具尸体......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我就知道!这妮子在耍咱!”虬髯长老不待清祉把话说完,已是暴起准备收下辛夷性命。玉扇飞过,直接将其嵌进远处的石山中。清祉瞪了他一眼,示意别轻举妄动。沈嵩的面容,虽苍白死寂,却勾起了清祉某个角落的记忆。“我是不是见过他......”“不对,这么多年,见过我的人我都杀了才是。”他伸手摸了摸尸体的脸庞,又转动了几下,仔细观察那些细微的伤痕与特征。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完全死于普通的刺杀,但也没有能直接证明他究竟因何而死的证据。“将尸体带下去,放入地下室,今晚我们再解剖。”辛夷站在一旁,双眼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现在事情完成了,什么时候放走我的妹妹?”长老们的脸上...
《吞废物就变强,我的修炼太合理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清祉缓步上前,他低头仔细检查着沈嵩的尸体。
“这具尸体......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我就知道!这妮子在耍咱!”
虬髯长老不待清祉把话说完,已是暴起准备收下辛夷性命。
玉扇飞过,直接将其嵌进远处的石山中。清祉瞪了他一眼,示意别轻举妄动。
沈嵩的面容,虽苍白死寂,却勾起了清祉某个角落的记忆。
“我是不是见过他......”
“不对,这么多年,见过我的人我都杀了才是。”
他伸手摸了摸尸体的脸庞,又转动了几下,仔细观察那些细微的伤痕与特征。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完全死于普通的刺杀,但也没有能直接证明他究竟因何而死的证据。
“将尸体带下去,放入地下室,今晚我们再解剖。”
辛夷站在一旁,双眼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现在事情完成了,什么时候放走我的妹妹?”
长老们的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虬髯长老突然大笑,“你以为你能轻松走脱吗?你不过是我们的棋子罢了。”
他说完,脚步一错,骤然间一股凌厉的气劲扑向辛夷,迅速击中她的后颈。
辛夷猝不及防,身体剧烈一震,随即陷入了昏迷。
就在即将完全失去意识时,辛夷靠近沈嵩的耳边,轻声耳语:“觉得你眼熟的那个......就是你要找的人。”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大殿的地面上,照亮了那具早已被长老们判断为死尸的沈嵩。
尸体肩膀微微一震,沈嵩的眼皮轻微颤动,随后猛地睁开眼睛。
经过长时间的沉寂,沈嵩终于从死亡的假象中苏醒过来,呼吸急促,几乎要将胸膛压破。
即使像是清祉这样的人物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在身体上做了手脚。
龟息丹,使服用者进入类似假死状态,不仅能减缓生命迹象,还能模拟死亡,直至时机成熟时才复苏。
这是末法时代之前就算的上珍贵的丹药,一直是有价无市。
可末法时代来临后连寻常丹药都不见踪影,更别提这种保命符一般的东西。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沈嵩利用李家给他的一颗废丹转化出了一颗龟息丹,才能完美藏匿自身气息。
“李琼......”
来的路上辛夷和自己提起,清雾山的所有弟子每月都会去理事堂领取任务,大小事宜都归其中一位长老负责。
任务归档都在案牍库。
想找到李琼,先找到案牍库即可。
他迅速穿过阴冷的走廊,隐匿身形,避免与任何清雾山弟子发生接触。
案牍库门前灯火昏黄,弥漫着一股沉寂的气氛。
沈嵩悄无声息地进入阁内,熟练地翻开案牍,开始查阅任务的记录。
直到看见——李琼的个人志。
三年前,李琼与清祉一场勾结导致一个村庄惨遭屠杀,这件事使得李琼从一个普通人迅速进入了清雾山的外门。
两个月后,他便凭借某种特殊能力,成为了清雾山最受青睐的弟子之一,直接被清祉收为座下弟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琼在清雾山内接了越来越多的任务。但奇怪的是,一年之前,他突然销声匿迹,再也没有返回过山中。
案牍上写着一行字——“死亡”。
沈嵩又翻了几本案卷,凡是确认死亡的,皆是清祉亲自验的尸,想来清雾山对弟子的尸身也看重的很。
这样一来。李琼的记录就更显得奇怪。尸身都没找到,就确认死亡了?
你不如直接在上面写上:此人执行机密,暂不方便透露行踪算了。
沈嵩低头翻阅案牍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动作顿时停下,屏住呼吸,心神凝聚。
巡逻的弟子逐渐接近,似乎已走到了案牍库所在。
正当沈嵩准备撤退之际,门外传来一声响动,紧接着,门被推开,那弟子骤然走了进来。
一见沈嵩,弟子面色一变,神情瞬间警觉。
他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曾亲手杀死两名清雾山弟子的沈嵩。
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弟子没有多做停留,只见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令箭。
“妈的!”
沈嵩反应算快,在弟子伸手的一瞬间已经唤出三春一剑劈向其胸膛。
可惜清雾山弟子到底不是凡夫俗子,虽说是吃血肉长大,比沈嵩差了些,也还算机警。
知道自己没了活路,干脆用左手关节卡死三春,右手腾出手来发射令箭。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消息如风般传遍了整个清雾山。几乎所有长老与弟子都已接到了捉拿沈嵩的命令。
沈嵩的心中一紧,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案牍与堆积如山的资料,猛地掀翻桌上的油灯。
火光骤然腾起,瞬间蔓延开来,吞噬了那一摞摞的档案与机密。
趁着火焰的掩护,他没有丝毫停顿,从窗口跃出,消失在黑暗之中。
沈嵩知道长老一定会出尔反尔,抓捕辛夷。
他的打算,是在暗杀李琼之后,再闹点动静,把清雾山的注意力从监狱调开,自己去救那两个女娃娃。
想不到李琼现在根本不在清雾山,还把山里的视线全部聚焦在自己身上了。
一道闪动的符文光芒拦住山野间奔袭的沈嵩,符文被触发的瞬间,周围猛然亮起无数交织的光网,形成一片灼热的屏障,将他困在其中。
沈嵩目光一凝,抬手掏出三春,狠狠插入地面的符阵节点。
剑锋与地面摩擦,但符文屏障依然稳如磐石。
“清雾山以诡异阵法出名,方圆百里怕是找不出第二家能与之媲美。”
这是辛夷在路上告诉沈嵩的情报。
“高阶禁制......这种东西早应该消失才对。”
末法时代哪来的充裕灵气供人驱使阵法?
除非阵眼用血肉填补,这听起来也像是清雾山的手段。
“如此只需要找到阵眼所在即可。”
沈嵩没有犹豫,迅速从袖中取出一颗银白色的丹丸,将其捏碎,淡淡的粉末随着他的呼吸被吸入体内。
片刻后,他周身的气息猛然收敛,抬手再次刺向符阵节点。
空气为之一滞,一股强烈的震动传来,山谷中的岩壁开始崩裂,尘土飞扬。
次日清晨,阳光微曦,李密携一卷竹帛与一叠文书到来,送到沈嵩桌前。
李密双目通红,显然一夜未眠,只能强打精神讲述其中大要。
沈嵩翻看那竹帛记述,细节多涉及李琼入宫后行迹、皇帝对他态度转变、宫中诸位皇子的私下动向,以及旱区复苏的诸多细节。
其中许多地方都透着离奇,村庄一夜之间竟见大雨滂沱,却不见云层,收成大增却有村民失踪,更有朝臣本已患病垂危,忽而痊愈,同时对李琼俯首称臣。
这些零散记录串起来,沈嵩更确认李琼绝非单纯以救人的方式取信皇帝,很可能利用秘法侵蚀他人精魄,进而为己所用。
沈嵩翻过最后一页,忽而抬眼,声音压得极低。
“此几位大臣,先前皆在你麾下,忠心耿耿,如今却渐行渐远。”
“竹帛上说,他们子弟或亲眷得了李琼之助,病痛痊可,由此与李琼暗通声气。”
“你可曾查明那等病症究竟为何?为何你与太医院束手无策,而李琼却能迎刃而解?”
李密闻言,肃容拱手:“其中有一桩事最是离奇,正是兵部侍郎之子,随军远征时遭箭毒侵体,神智错乱,经脉破损,太医院上下皆束手。”
“我亦数番试图寻珍方,不想都无济于事。”
“末法之世,灵材枯寂,稍有不慎,便会害人性命。正是拖延之际,李琼偶然到府中探望,不知用了何等手段,只写一纸秘方,竟令那孩子病况顿时好转。现下虽尚显孱弱,却已能下床行走,精神也无异于常人。兵部侍郎感激涕零,自此对李琼崇拜有加,与我隔膜渐深。”
李琼对末法衰败之中的禁忌之术可谓熟谙,为己谋利在所不惜,这些离奇疗法未必光明磊落。若再放任他在朝中屡展神奇,势必笼络更多权臣,当真对李密大为不利。
“可还有他人与之往来?如今你们朝臣之中,谁家尚有病痛未愈,正待李琼显露神迹?”
“工部侍郎府上也有一桩怪症,乃其妻不久前突发痹病,半身不能动弹,以往身子本就弱,此番更是虚不受补。听闻李琼得知此事,已允诺今日登门诊治。”
沈嵩面色寒峭:“李琼若再于朝堂要员面前出尽风头,这阵营之势怕要彻底逆转。我这就去那工部侍郎府,务必于李琼之前将其夫人痊愈。”
“沈仙尊素以剑道名震,虽涉丹道,却未常闻你替人治病。况且此妇之症并非轻微,恐须精妙医理配合灵力......你可有把握?”
“辛夷姑娘不是还在李府?”
“我即刻派人准备,并命侍从先去工部侍郎府通报,只说我这边邀来一位神秘高人,能为夫人诊脉。李琼行程虽秘,但也难免走访公堂。咱们能赶在他之前,便是大幸。”
说罢,李密自去吩咐下人,沈嵩快步穿过曲折廊道,往李家后院行去。
彼处有一片幽僻竹林,竹影扶疏,石桌石凳散落。
沈嵩沿着青石碎径走入,只见那些竹叶在微风中轻颤,携来淡淡幽香。
转过一丛修竹,果然瞧见那方小小石桌前,堆满了各式典籍,有药经、方书、古老的经脉释疑,还有些散乱的药材残图。
辛夷正伏在案上,似乎已然困乏,把胳膊当作枕头,睡得极熟。
辛夷自随他至赤阙京城,便投入李家藏药堂研修,日日不辍,颇为勤勉。
沈嵩看她隐约泛青的眼下,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但此番事态紧迫,又不得不唤醒。
他放轻脚步,在她身侧坐下,伸手轻拍她肩头,柔声道:“辛夷,醒来。”
“沈大哥......你这些日子都不来见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辛夷似被清风撩动睫毛,缓缓睁眼,只觉光影恍惚。待看清面前是沈嵩,眸里浮起惊喜。
沈嵩轻声安抚:“我此前在筹谋要事,并非刻意忽略。眼下事急,我得请你随我出诊。工部侍郎之妻突患半身不遂,坊间传说李琼今日要去施治,咱们绝不能让他得逞。你愿不愿助我一臂之力?”
辛夷轻轻伸了个懒腰,拍落肩上竹叶,然后抬眼看沈嵩:“若真要我随你同去,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这么多天不来找我,今日才忽然出现,难道只把我当做救场的药师?”
话到末句,她故意板起脸,藏不住少女的娇态。
沈嵩眼中浮现一抹暖意,“要说补偿,等此事完结,咱们便去赤阙的新年庙会,好生逛上一番,看歌舞,品小吃,也免得你日日埋首药案,错过岁末的好光景。”
辛夷双眼一亮,心头早生欢喜。
她自幼对庙会之热闹多少向往,一直闹着要和妹妹去的城里看看,始终不得空闲,如今听得沈嵩亲口约定,哪有不喜之理,登时眉开眼笑。
“那你可别耍赖,若治好了侍郎夫人,你就得带我去,还要让李家的人都别来打扰。”
沈嵩郑重点头,辛夷笑意盈盈,当下也不再嗔怪,飞快收拾案上医书。
她放好几卷重要的方剂抄录,又把一只小药匣背上,里头或许装着她在藏药堂炼制的膏丹与针具。忙活一阵后,她拢了拢略显散乱的发,抬眸问:“咱们这就走吗?”
“正该即刻动身,”沈嵩回道,“李密已备好马车在前院。若慢上一刻,怕李琼也要抵达。咱们最好能抢先替侍郎夫人诊治,使她起色明显,便算占得先机。”
二人来到李家正门,马车果真已静候。车夫牵着高头骏马,数名护卫在旁,李密匆匆上前,面露急色:“你们再不启程,恐怕撞个正着。小心行事,切莫让李琼的人识出你们底细。”
沈嵩点头示意,随之掀开帘幕,坐入车内,低声对辛夷说:“一路小心,若侍郎府上有人探问,你便称我乃隐世医修,听闻夫人罹病,特来相助。”
车行不多时,工部侍郎府的大门已映入眼帘,朱红描金,颇具气派。
“对啊!”李密一拍脑袋。“只要找一个立场中立的人来谏言,效果立刻不一样。”
李云瞧着一边泰然自若饮茶的沈嵩,心里泛起一丝遗憾。
要是这人做自己的孙子那该多好......
或者做自己的孙婿,也不知道仙尊瞧不瞧的上李昕玉那妮子......
“问题是,立场中立的人,不可能会听你的只言片语就去进谏。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你这个权倾朝野的宰相,也是天下,皇权的敌人。”沈嵩侧目瞧着李密,心里已经有了计策。
“是......”李密平日只和朝中贵臣结交,对于不入流的言官之类向来不太上心,如今突然登门,估计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今夜让李睿锋带我四处转转吧。”沈嵩岔开话题,起身去找李睿锋,李密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能赶紧传唤二弟。
醉花楼
李睿锋身披便衣,领着沈嵩穿过几条迂回小巷,不多时便抵达一处高门朱漆的楼馆。
楼檐高悬一盏大红灯笼,上书“醉花”二字,隐隐可见门庭内舞榭歌台,丝竹靡靡,脂粉芳香扑鼻而来。
李睿锋抬臂指向楼头,笑容轻佻:“这便是醉花楼,此城最负盛名的快活之所。”
“数年前我还是个懵懂小子,便常来此厮混,如今那些姑娘皆与我熟识,随意指使,任我叫唤。”
他顿了顿,略带炫耀地补道:“就连那最难撩拨、卖艺不卖身的花魁都与我相熟,若你真想见识,我也可替你召来。”
沈嵩闻此,神色似不经意地瞥向那楼门。
李睿锋因着白日里便领教过沈嵩的厉害,对这位“沈仙尊”颇有敬畏。
这番人物也离开醉花楼?英雄难出温柔乡,可那是对凡人而言呀。
神仙和凡人,这能一样吗?
“沈兄,我早听我爷爷说你不喜近女色,何故今日却反常至此?莫非有什么隐秘之事要在此处进行,还是只为解乏寻乐?”
说到最后,他嘿嘿一笑,“你若真想寻欢,我立时可叫十个八个妙龄姑娘来陪你,保你饮得酣畅,乐不思蜀。”
沈嵩掀眸,故作轻浮之态,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笑容,瞬间褪去了往日的冷漠。
他摆了摆手,语调夸张:“既来了青楼,岂能不寻快活?李兄莫要客气,你如今得闲,不妨也陪我痛饮。待会若有花魁在,我非要让她侍寝不可。”
这话说得极其露骨,连李睿锋也听得一愣,不由暗暗乍舌。
两人上得台阶,楼内衣香鬓影,轻歌宛转,真有莺莺燕燕团团围坐。
“哎哟,卫将军,好些时日不见您光顾,让我们醉花楼生意都清冷了许多。今日看您容光焕发,是不是又带了贵客要来快活?”
李睿锋刚踏进门,便有熟识的老鸨笑脸盈盈迎了上来,嗓音娇媚。
“给我这位兄弟安排最好的酒,找最美的姑娘,你们可别怠慢了。”
那老鸨一脸谄媚,忙不迭应声,旋即招呼几名容貌姣好的女子迎上前来。
沈嵩今晚假作浪荡,环视了一圈,几位姑娘皆着轻纱,粉面含笑,姿色虽算不上绝顶,却也足以暖席。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搂住其中两人。“还不够,再多几个!都说醉花楼姑娘温柔可人,我今日要看个够,也要玩个痛快。”
姑娘们自是不敢多言,纷纷扬起笑脸,做出妩媚柔顺的姿态,热情簇拥而上。
众人进入二楼雅间,那雅间地上铺着锦毯,案几上早已备好琼浆佳酿,香炉中异香氤氲,让人不觉间心神微醉。
几个姑娘莺声燕语,争先恐后围在沈嵩旁,有的替他斟酒,有的伸手替他捶肩,更有大胆之辈直接倚入他的怀里,呼吸间透着脂粉香。沈嵩嘴里哈哈大笑,也不顾礼数,双手在这些女子身上胡乱游移。
李睿锋在旁,望着此情此景,说不上是羡慕还是惊疑。他自诩放荡不羁,可论起今夜的作派,竟不及沈嵩这般狠辣。
尤其听见他口口声声要花魁侍寝,还言词狂妄,让李睿锋心中难免起疑。
“罢了,仙尊要求,照办就是。老鸨!”
“诶!大人有何吩咐!”
“催一催萍花姑娘!莫扫了仙尊雅兴!”
李睿锋懒洋洋地倚着软塌,举杯小酌,时而也想搭话,问问沈嵩近况。岂料沈嵩全然不予理睬,只顾与姑娘们厮混。
那几个女子或坐于他腿上,或伏在他胸前,有人还笑嘻嘻地在替他解靴。
时辰渐深,案上酒壶已空去两三壶,几位姑娘亦娇笑不止,或为逢迎,或为赚得更多赏钱,尽力把气氛烘托得旖旎迷乱。
唯独萍花姑娘却迟迟不见身影。
沈嵩见人未到,便猛地一拍桌案,把几只酒盏震翻在地。“老鸨何在?”
过了片刻,那老鸨闻讯匆忙赶来,脸上堆满惶恐的笑意:“客官莫恼,请息怒,花魁今日另有客约,实在抽不开身,小女子这便给您再找几个新来的姑娘,一顶一的水灵,保证令您满意。”
沈嵩却不给她说话余地,一把拂开老鸨伸出的手,指尖笼着怒火,看得几个伎女面色苍白。
“放屁!什么约,若是真有客人,就让他让位。我要见花魁,就是现在,没有谁能拦我。”
老鸨一见难以周旋,只得喏喏赔罪,试图好言相劝,说那花魁既已定下。沈嵩不再多话,当场起身,拂衣就往楼上走。老鸨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想去拉他的袖子,却哪里拉得动?
堂中众人就这般眼睁睁瞧着沈嵩大步流星,越过帘幕,奔向三楼雅室。
雕花门上刻着芙蓉瑞鹤,正是花魁“萍花”之所在。沈嵩懒得敲门,直接用力一掌拍开。
房中灯火晕黄,摆设清雅,不似寻常烟花之地的浓艳脂粉。
角落处有一琴案,案前端坐一名文弱书生,正轻抚琴弦,神色专注。
萍花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淡抹胭脂,姿容秀丽,正怔怔坐在一旁听琴,并未施展媚态。
清祉深深吸气,强撑起身体,一步步往外挪动。沈嵩始终将三春剑抵住对方后背,只要清祉有不对劲的动作,便会立即取其性命。
破庙的大门损坏,日光和阴影混织在门槛,清祉走过时,身形显得佝偻阴戾。
庙外草木早已枯败,山路泥泞,偶尔可见被抛弃的破损符箓。
山道蜿蜒曲折,碎石欹斜,前方有一处险峻乱坡,乱枝横生。清祉指了指那边,声音沙哑:“快到了。”
再行片刻,前方树木逐渐稀疏,裸露石崖下竟隐约可见一方背风凹陷之处,那里好似有人刻意凿出一座石洞,外面掩饰了断石和杂木。
洞口有淡淡血腥味泛出,一道石扉半开,缝隙里映着微弱光亮。他举剑抵住清祉后脊,对方似已虚脱,低声咳嗽,不停地咳出黑血。
石洞并不宽敞,内里蜡烛光线昏黄,地上摆着一堆杂乱符纸和血迹斑斑的条幅。
石壁一角,一名女子昏倒在地,发丝凌乱,衣衫破损,形容憔悴,肩上插着几根惨绿细针,似是某种毒咒媒介。
沈嵩抬手欲拔,却又怕触动禁制,暂且忍住。
清祉忽然长叹一声,五指疾动,咬碎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拍在一方符纸上,符纸瞬间燃起暗芒,生成了一道怪异的法影,想要阻拦剑势。
剑气撕裂了大半法影,却被拖延半分。清祉趁此空隙向后一滚,撞翻蜡台,想借黑暗藏身。
沈嵩一脚踩住清祉手臂,将太微幡抽出,以幡面黑芒抵住对方额头:“心法,给我。”
“为得心法连这女孩的性命都放在一边,你也和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并无二致。”
“她到如今这般田地可不是我害的!”
“少扯闲话,东西给我!”
清祉半躺在地,痛苦得面孔抽搐,却勉强抬手结印。嘴里嘟囔难懂的咒语,朝辛夷身上的针尖一点一点引去。
沈嵩死死盯着他的动作,随时准备出手。片刻后,只见辛夷肩上那几根惨绿细针表面浮现一丝白烟,随后纷纷断裂。
沈嵩松了口气,知禁制已解大半。清祉坐在地上,低低喘息,血迹从肩头淌下,脸色惨白得可怕。
石壁有一道暗门,外表与石纹融为一体,若不仔细探寻,极难发现。清祉耗费很大力气,在某个凸起处按下暗槽,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处阴湿小室。沈嵩提剑跟随,不敢将清祉离身太远,也要兼顾洞内情况。
小室里堆放了杂物和几块兽皮,正中央一只漆黑木匣。清祉用余下的一只尚能动弹的手抚摸那木匣表面,慢吞吞地将匣盖开启,露出里面一卷古旧经籍与几页零散竹简。
那竹简边缘损坏,上面纹刻斑驳,仅能看出一些玄奥文字。
清祉带着一丝疯狂,道:“这便是那套心法的下半部。若你全部参悟,必能更上一层楼。可惜残缺许多,我一直想办法补齐。”
“你......真的看不懂?”
“难道你看得懂?”清祉灰暗的眼神闪出一丝精光。
这心法原是分为上下两册,由清雾山的宗主世代传授,末法时代过后下册忽然无法修炼,届时宗主便将其封存在密室保存。
沈嵩面露惊讶之色,下册上写的修炼方法分明清清楚楚,在上册修习圆满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能进入下一个境界,怎么会把清祉变成这个鬼样子?
“若不是李琼来到山上后更改了上册的部分修炼法门,那些长老怕是连修炼的门槛都触摸不到,更别提觊觎下册。”
哦?那就说得通了。
沈嵩心下了然,将心法收入怀中,随时开始转化。
清雾山的法门本是公正道修士修炼,吸纳天地灵气以求成仙。
末法时代过后灵气消散,按照心法上记载的方法实力难以寸进,李琼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便更改了入门的技巧,用人的血肉充当吸收灵气的源泉。
虽然这让各位长老的实力大幅上涨,但后果也非常明显——此生和下册的正道修炼法门无缘。
昔年断木,犹吐幽光;阴阳倒转,天道重开;寂灭轮回,化生无极。
获得:灵霄剑诀(完整):万里云霄开剑路,九天十地任君行。雷鸣剑啸斩妖尽,日月失辉凌霄名。
沈嵩立于昏暗崖畔,极目远眺,周身剑气暗涌,似深潭潜龙。
此刻内力迸发,气息暴涨,浑身血液都被重新淬炼。
衣袖翻动,三春剑在他身侧轻鸣,那灵智初开的剑器不再死物,竟像有意志般绕着他缓缓盘旋。沈嵩呼吸带着沉稳,再无先前的颓势。
不多时,清祉踉跄现身。他发髻散乱,面部抽动,步伐看似不稳,眼中泛出躁动杀机。
“沈嵩,你竟真地将清雾山心法全部参透,快把其中精妙告知于我!”
“李琼人在哪里?他那等心思缜密之徒,绝不会轻易死去。”
清祉原本嚣张,却被这句冷问勾起残忍扭曲的表情,身体开始诡异扭曲,背脊喀啦作响,似要突破人身桎梏。
沈嵩见他动作骇人,探手握住三春剑,感觉到剑身上传来的细微颤动。
三春剑凝聚灵智后,竟对清祉的气机表现出一种抗拒,待要先发制人。
沈嵩面无表情,脚下微分,左手护住辛夷所在方向,右手将剑横抬,“李琼的下落,你要么说,要么死。”
“要得这完整心法,最快的方法便是把你吃下去。只要吞了你的血肉与真元,一切便可省却!”
他咽了口唾液,猛地弓腰后仰,身形轰然膨胀,关节撕裂一般地伸长,浑身白毛自肌肤底下疯长,片刻后竟化作一头白猿。
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清雾山的底蕴终究雄厚,即使已经是末法时代依然能变出山海神兽。
百万年前,请得齐天附身应该也不是什么醉话。
沈嵩提聚内力,心口却一阵灼热,显然之前连续服用丹药的后患正在隐隐作祟。若拖得太久,内力虚浮与经脉超负荷的弱点必定会被清祉抓住。
三春剑在半空泛起幽青锋芒,沈嵩踏前一步,剑招并起,朝那白猿般的清祉狠狠斩去。
辛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泪水压回眼底。
“我明白了。”
她将布袋拉开,颤抖的手指将布袋铺平,动作生涩。
沈嵩微微俯身,将长剑收回系统,躺进布袋中。辛夷抬起布袋的口,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命运一同封进这狭窄的黑暗中。
油灯的光焰跳动了一下,目送两个绝望的灵魂。
夜深云静,清雾山巅的大殿笼罩在一片缥缈的雾气之中。
远处,明月隐隐透过薄云洒下银辉,将殿外的青石台映照得朦胧如梦。
七位长老分列两侧而坐,皆身着不同颜色的长袍,法纹隐隐浮动,或神情肃然,或眉宇不展,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烦躁与疑虑。
清雾山议事堂中,鲜少有如此紧迫的气氛。
清祉坐右首第二席上,一袭红衣,色如晚霞,将整个幽暗的大殿点亮了几分。
白发如瀑披散至肩,脸上却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手持一枚玉扇,时不时轻轻摇动,目光淡然地扫过众人,神情从容不迫。
“这些日子,我们又折了多少弟子?”
坐在左首的佝偻老者最先开口。
“整整五个人了!其中还包括外门两名精锐弟子——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者声音一出,大殿内便静了一瞬。
随即,一位满脸虬髯的壮硕长老重重一拍桌子,“不管是什么来头,敢挑衅清雾山,就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弟子的血,不能白流!”
“我提议,立刻派人清剿周边的小宗门,无论是谁,都一并处理掉!”声音如雷,震得大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
“真是鲁莽,弟子死了,再招就是。”
说话的是一位俊美的年轻男子,容貌俊逸,语气透着几分倦怠。
他手指轻轻拨弄着一颗玉珠,神情满是不以为意,“倒是别把这点小事闹得满山风雨,徒惹笑话。”
白发女子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你这副懒散模样,果真像是事不关己。说到底,这几天出去猎杀的弟子,多半还是你派出去的人吧?”
年轻男子不置可否,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却不再多说。
大殿中的气氛渐渐凝滞,几位长老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清祉。虬髯长老终是按捺不住,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清祉长老,这几批人,可都是你的手下。如今损失惨重,你居然还不吭声?”
清祉轻摇玉扇,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温润清和:“鲁长老说的,倒像是我亲手将他们送去死地一般。若此事果真怨我,那不妨由我亲自去山下走一趟,如何?”
此话一出,虬髯长老一时语塞。
清祉掌握着清雾山许多关键资源,若真将矛头对准他,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清祉神色如常,眉宇间不见一丝波澜。他抬起头,看向殿内烛火升腾的光影,声音缓缓响起:“诸位可曾想过,这世道之中,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去多费心思的?不过区区数名弟子,换作从前,不过是九牛一毛。末法时代,万物寂灭,连天地都已无力运转,又何必为这些细枝末节劳神?”
“细枝末节?”左侧那名鹰隼般的长老冷冷开口,语气不失锐利:“弟子的死,不过是小事,真正的问题在于清雾山的威严。若再放任下去,外人怎么看?其他势力又会怎么想?”
清祉闻言,轻轻一笑,神色飘渺,语调却陡然高远:“威严?清雾山万年而立,何曾需向这些草芥证明什么?”
“荒唐!”佝偻老者拍案而起,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你这般懈怠,是要将清雾山的根基拱手让人吗?”
清祉却不为所动,依旧神色淡然,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根基?周长老,你未免太小看清雾山了。一些无名小卒,连我等出手都不配。用几名外门弟子去试探,已是给足了面子,难道还要再浪费宗门的资源吗?”
“报!”
虬髯长老起身怒斥的一瞬,门外弟子来报:“辛夷带着刺客尸首求见!”
大殿内,气氛沉凝得令人窒息。
辛夷跪伏在石板上,双手紧紧交握,指尖泛白。
她不敢抬头。
长老们一个接一个地站起,目光如刃,切割着她的身体。
虬髯长老最先开口,“你,杀了沈嵩?”
他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结果不信。接连几个长老也不禁皱眉。
两名精锐,三个外门弟子都拿他没办法,现在被一个毫无修炼痕迹的少女杀了?
若是事实,岂不是嘲笑他们清雾山无能?
一名长老站起,沉声道,“他是怎么死的?”
辛夷咬紧牙关。“我找到他时,他已是重伤,几乎无法动弹。我只不过顺势而为。”
长老们的反应并未因此有所改变,依旧是满眼怀疑与轻蔑。
“你是说,两名精锐把沈嵩打至重伤。可接下来的三名弟子没有收下他的人头,反而被他送去见了阎王?”
“接着,你,一个普通人,用着凡世的菜刀,把他杀了?”
清祉端坐主位,笑吟吟地看着堂前少女。
“若真是如此,那我还真是看走眼了,一开始没发觉你泼天的天赋,对吗?”
他走上前,冷冷打量着辛夷,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刺穿她的躯体。
“你究竟是想撒谎到什么时候!”
气氛越来越紧张,所有人似乎都准备随时出手。辛夷忽然抬起手,缓缓从衣襟中掏出一物。
飞梭——清雾山每位弟子都常用的赶路工具。
表面已经不再光滑,隐约能见到些微发黄的纹路,岁月的痕迹让它看起来格外陈旧。
“这个,是从沈嵩身上搜刮来的。”
虬髯长老盯着飞梭看了片刻,“你这是什么意思?”
辛夷深吸一口气,略微挺直了背脊:“我并非伪造,长老们可以查证。”
“既如此,我暂且相信沈嵩死在你的手上。”清祉缓缓开口。
“人已经死了,我验个尸,姑娘不会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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