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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外卖员平凡的一天。全文》精彩片段
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几个醉醺醺的男人,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你们几个,给我清醒点!
这是送外卖的,不是你们找的小妹!”
西装男大声呵斥道。
那几个男人被西装男的气势吓住了,顿时就酒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喝多了,认错人了。”
他们赶紧道歉。
我赶紧逃离开了包厢。
从酒吧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他妈的险,差点就被那几个醉鬼给占便宜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骑上车,准备再接最后一单就回家。
手机响了,又来新订单了。
我点开一看,收货地址是肿瘤医院,备注里写着:送到住院部19楼,护士站,粥。
肿瘤医院?
这么晚了,还送粥?
我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接了单。
到了肿瘤医院,我把车停在门口,拎着粥走进住院部。
医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值班护士在忙碌。
找到护士站,把粥递给护士:“你好,这是19楼的粥。”
护士接过粥,看了看我,说:“你放到19床吧。”
19床?
护士站的粥,不都是护士分发的吗?
怎么让我直接送到病床?
我带着疑惑,走到19床。
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他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眼睛紧闭着,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轻轻地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正要离开,突然,老人睁开了眼睛。
“小伙子……谢谢你……”他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地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赶紧说。
“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老人说着,眼角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最后……一个……愿望?
我心里一惊,这才明白,原来这是老人最后的请求。
我看着老人,心里一阵酸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
“小伙子……你……走吧……”老人缓缓地说。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一个中年男人就追了上来。
他手里拎着一袋苹果,递给我。
“小伙子,谢谢你,这是我爸最后的心愿,谢谢你帮他完成。”
中年男人声音哽咽。
我接过苹果。
闻了闻,果皮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化疗药物的味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节哀顺变。”
中年男人点点头,转身回到了病房。
拿着苹果,走出医院。
夜风
2第 2 章操他妈的,这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
腿上的烫伤还火辣辣地疼,一阵一阵的,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我咬着牙,忍着疼,继续送餐。
好在接下来几个小时还算顺利,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就是那些个白领,一个个催得跟催命似的,好像晚一分钟就能饿死他们一样。
我心里骂着娘,脸上还得堆着笑,谁让咱是干这个的呢?
到了中午,外卖高峰期,单子多得跟雪片一样。
我骑着那辆破电动车,在城中村的巷子里穿梭,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这破车,电量显示永远是个谜,一会儿满格,一会儿又只剩一格,我生怕它半路把我撂在哪个犄角旮旯。
12:15,我接到一个单子,送餐地址是一个高档小区。
我操,这种地方最麻烦了,规矩多得要死,保安跟看贼一样盯着你。
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给客户打电话。
“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您到小区门口取一下。”
“我在家呢,你给我送进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不好意思,我们规定不能进小区,麻烦您出来取一下。”
我耐着性子解释。
“哎呀,我穿着浴袍呢,不方便出去,你就给我送进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操,穿着浴袍?
这他妈什么意思?
我心里一阵恶寒,赶紧说:“真不行,公司有规定,我进不去。”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
我给你加钱还不行吗?”
“不是钱的问题,真不行。”
我一口回绝。
开玩笑,为了这点钱,万一被投诉了,我这工作还干不干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算了算了,你等着!”
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浴袍的女人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她身材还算不错,就是脸上浓妆艳抹的,看着有点风尘味。
她走到我面前,接过外卖,然后指着旁边的一个垃圾桶说:“你帮我把这袋垃圾扔了吧。”
我愣了一下,这他妈什么操作?
送外卖还得兼职扔垃圾?
“不好意思,我只负责送餐,不负责扔垃圾。”
我直接拒绝。
“哎呀,你就顺手帮个忙嘛,举手之劳而已。”
她嗲声嗲气地说着,还故意把浴袍的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胸脯。
我操,这女的绝对是
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地去送餐,要是再收到一个差评,你就给我滚蛋!”
站长指着门口,说:“还有,你的身份证先扣在我这里,什么时候把差评消了,什么时候再来拿!”
我操!
这他妈的什么世道?
我辛辛苦苦干活,还被人诬陷,现在连身份证都被扣了?
我看着站长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心里一阵绝望。
我真想把这破工作辞了,不干了!
但我不能。
我还需要这份工作,我还需要钱。
“我看看监控。”
站长嘟囔着,打开了电脑。
我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的。
站长点开了监控视频,找到了我送餐到那个高档小区的画面。
视频里,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然后给客户打电话。
接着,那个女的穿着浴袍出来了,她接过外卖,然后指着垃圾桶让我扔垃圾。
我拒绝了,然后她就把外卖扔在地上……“你看,你在小区门口停留了7分钟!
你还说你没问题?”
站长指着屏幕,质问道。
我操!
这他妈的也算时间?
我送餐,打电话,跟客户沟通,这些不要时间吗?
“站长,这……行了行了,别解释了!”
站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告诉你,超时三单就滚蛋!
知道多少人等着租你这辆车吗?
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我操!
我他妈的!
我真想把这破电动车砸了!
我真想把这破工作辞了!
我真想……但我不能。
我只能忍。
我只能继续送餐。
我只能像个机器一样,不停地接单,送餐,接单,送餐……这操蛋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03从站点出来,心里那股火还没消呢。
站长那张驴脸,还有那句“超时三单就滚蛋”,像两把刀子一样,在我脑子里剜来剜去。
真想回去给他两拳,让他也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可我不敢。
只敢在心里骂娘的怂货。
骑上那辆破电动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
腿上的烫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今天有多倒霉。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多,离晚高峰还有一段时间。
“叮咚”,手机响了,又有新订单。
操,生活还得继续,还得送餐。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零零散散地接了几单。
都是些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温不火的价钱。
我机械地接单,送餐,再接单,再送餐……像个上了发条的
吹在脸上,有点凉。
05抬头看了看天空,黑漆漆的,一颗星星也没有。
我没回出租屋,大晚上的,单价高,还能再跑几单,多挣点是点。
骑着那辆破电动车,在城市的夜色里穿梭。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肚子咕咕叫,这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
随便找了个路边摊,要了碗馄饨,稀里哗啦地吞了下去。
1:20,手机响了,新订单。
我点开一看,是送醒酒药,地址是一个高档公寓。
备注里写着:麻烦快点,我很难受。
大半夜的,喝成这样?
我赶紧买了药,骑车赶过去。
到了公寓,按响门铃。
等了半天,没人开门。
我又按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不会出事了吧?
我心里有点慌,赶紧给客户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喂……你好,你的药到了,麻烦开下门。”
“我……我动不了……”这什么情况?
我赶紧说:“你别动,我找人开门!”
我联系了物业,说明了情况。
物业倒是挺负责,很快就派人过来了。
开了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走进房间,看到一个女人蜷缩在门后,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哭得浑身发抖。
她穿着一件丝绸睡衣,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走过去,蹲下身,轻声问:“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的脸很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看起来很虚弱。
“我……我很难受……”她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
我把药递给她:“这是醒酒药,你先吃点。”
她接过药,手抖得厉害,连药片都拿不稳。
我帮她把药片抠出来,又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就着水,把药吞了下去。
“谢谢……”她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我扶着她,让她靠在沙发上。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看起来很难受。
我看着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你……你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你……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我看着她,轻声问。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你。”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低低的抽泣声。
过了很久,
她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说:“你……能不能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收拾东西?”
我愣了一下。
“嗯,我想把他的东西都扔掉。”
她指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男人的衣物和用品。
我明白了,她是想彻底和过去告别。
“好,我帮你。”
我开始帮她收拾东西。
那些男人的衣物,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一件一件地把它们装进垃圾袋,心里有点感慨。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她再次说道。
“没事,举手之劳。”
我笑了笑。
收拾完东西,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我看了看时间,说:“我该走了。”
她点点头,说:“好,谢谢你。”
我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她突然叫住了我:“等等。”
我回头看着她。
她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
“这个……送给你。”
她声音很轻。
我低头一看,是一副未拆封的进口护膝。
“这……我……我用不着了,你送外卖,经常骑车,戴上这个,对膝盖好。”
她解释道。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温暖。
“谢谢。”
我真诚地说。
我戴上护膝,离开了公寓。
宁静的夜晚,月色洒在身上。
我骑着电动车,感受着膝盖上传来的温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再次踏上电动车。
后座上,绑着那个独臂男孩送的防风手套。
保温箱里,放着女白领遗留的香水手帕,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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