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与透析机运转声诡异重合。
沈清欢摸向颈间空荡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银链勒出的浅红印记。
昨夜她把项链埋在静安寺银杏树下时,腐殖土里翻出半张泛黄的《月光奏鸣曲》琴谱——正是初遇那日被雨水泡烂的那页。
机身颠簸着冲破云层时,她打开顾母送的真皮手包。
夹层里除了台北艺术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有张泛着冷光的SD卡。
当舷窗外的晚霞染红云海时,她在洗手间点开视频文件——顾明远在伦敦塔桥下的身影被霓虹切割成碎片,他身侧挽着的混血女孩戴着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吊坠在夜色中像团幽绿的鬼火。
台北的雨果然不同。
沈清欢蜷在师大路出租屋的第三个雨季,发现记忆真的会像泡发的海带般肿胀。
她给便利店冰柜补货时,总错觉玻璃门会映出顾明远举着黑伞的身影。
直到那夜收银台电视突然插播新闻,顾氏少东联姻林氏千金的订婚宴片段里,他无名指上的银杏戒指刺破三年时光。
暴雨突袭的午夜,沈清欢在淡水河边烧尽所有乐谱。
火舌舔舐《悲怆》封面的瞬间,她听见身后皮鞋踩碎雨洼的声响。
顾明远的阿玛尼大衣沾满航空煤油味,袖口金线绣着的家纹在火光中宛如符咒。
他扳过她肩膀的力道令腕骨发出脆响,却在看清她手中残页时骤然松手——那是他手抄的德文情诗,边缘焦黑卷曲像枯萎的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