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桃夭罗萍的其他类型小说《看透奸臣一家后,女主她杀疯了桃夭罗萍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幻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下人重新上了茶水和解暑的甜品。桃夭慢条斯理的喝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解了些暑气,冷眼旁观着坐在主位上做出一脸伤心状的蔡宁舒。只见年轻妇人满脸悲痛,不时轻声抽噎一声,却借着擦拭眼角泪水的功夫拿余光觑着桃夭,企图引起她的注意。桃夭自然知道这女人想要干什么,想引起她的同情心,然后顺利成章地装出伤心过度卧床不起的样子,骗她去主持绵儿的葬礼。然后又悄悄派人在棺木上动了手脚,导致棺木落地,酿成大错,想她前世还真是愚蠢至极啊,竟然信了这个蛇蝎女人如此简单的诡计。眼见坐上的大夫人蔡宁舒越发的坐不住,桃夭这才喝完最后一口酸梅汤,看向神情憔悴的大夫人问道:“夫人,这么匆忙召我回府,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闻言,大夫人瞬间红着眼睛大声抽噎了起来,她身后的大丫...
《看透奸臣一家后,女主她杀疯了桃夭罗萍完结文》精彩片段
有下人重新上了茶水和解暑的甜品。
桃夭慢条斯理的喝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解了些暑气,冷眼旁观着坐在主位上做出一脸伤心状的蔡宁舒。
只见年轻妇人满脸悲痛,不时轻声抽噎一声,却借着擦拭眼角泪水的功夫拿余光觑着桃夭,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桃夭自然知道这女人想要干什么,想引起她的同情心,然后顺利成章地装出伤心过度卧床不起的样子,骗她去主持绵儿的葬礼。然后又悄悄派人在棺木上动了手脚,导致棺木落地,酿成大错,想她前世还真是愚蠢至极啊,竟然信了这个蛇蝎女人如此简单的诡计。
眼见坐上的大夫人蔡宁舒越发的坐不住,桃夭这才喝完最后一口酸梅汤,看向神情憔悴的大夫人问道:“夫人,这么匆忙召我回府,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闻言,大夫人瞬间红着眼睛大声抽噎了起来,她身后的大丫鬟春桃也跟着垂泪。
“哎呀,你在金灵寺倒是快活,府中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大姑娘要死了!”罗萍嘴快,立马得吧得吧说了一长串,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等她说完这话,立马惹来春桃的一记狠狠瞪视。
罗萍顿时一个激灵,自知失言,有些慌乱地拿起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再言语。
大夏王朝最是重礼数,当家主母的地位高不可攀,即使她是户部侍郎之女,可在这将军府中,也不敢太过造次,主母身旁正得宠的大丫鬟的地位,自然不是她这种不受宠的妾室可以轻易得罪的。
桃夭神色一凝,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人抽噎着回答:“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昨儿早晨绵儿一早醒来,闺房门上就被人用血水写了个死字!他们说,他们说......这次多半轮到......轮到......绵儿了,怎么办,怎么办呐?呜呜呜呜呜呜......”大夫人抽抽噎噎地说完,似是再也忍不住,扭身扑到春桃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桃夭似是才知道这个消息般,极其震惊地掩唇惊呼:“不可能,不可能啊,绵儿才这么小!他们为何要杀她?”
大夫人兀自掩面哭泣,倒是春桃对她重重点了点头,算是确认。
“这事将军怎么说?”
“将军今儿下了朝被圣上留在宫中商议政事,这会儿还没回府。他昨儿央着皇上,借来了天武军精锐来守卫后,就再无动静了。这都酉时了,将军还未回府,这可怎么办啊?”
桃夭抽出锦帕,一边给大夫人擦眼泪,一边柔声安慰道:“别急别急,将军向来稳重心思缜密,自会安排妥帖的。绵儿找几个可靠的人守着,您只要不靠近她,她暂时就是安全的,现在离午夜尚早,将军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再等等啊。”
大夫人抽噎着点头,可头点到一半,猛然瞪大了双眼,啥,什么叫做只要她不靠近,绵儿就是安全的?
桃夭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理大夫人的诧异神情,继续自顾自的柔声安慰,“夫人还是尽早回房老老实实呆着吧,绵儿年纪小,不懂事,断然分不出这人呐,皮子底下包裹的是人是鬼的,您还是不要去给她添堵了。”
“桃夭!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莫不是抄经抄傻了!”大夫人猛地拍桌而起,怒斥,瞬间惊得厅中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大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过激,慌忙又坐下,以帕子捂头,做柔弱状:“呜呜呜呜呜,我就是一时心急说话严厉了些,桃夭妹妹可不要往心里去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桃夭也扶着额头,学着她做柔弱状“都是奴家的错,奴家舟车劳顿,被这太阳晒得有些头晕,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天琴,天琴,快扶奴家一把,奴家头晕的厉害。”
一直沉默的冷面白衣男子很是配合,上前一步扶住桃夭的胳膊,冲大夫人一躬身,“大夫人,眼见三夫人病得厉害,咱们这就将她带回桃花院好生养病,不让她碍着夫人的眼。夫人也要放宽心,只要您老实呆在自己院中,奴才相信大姑娘绝不会有事的。”
说完,扶着桃夭,两人上半身看着一步一喘虚弱至极,下半身却虎虎生风,溜得飞快。
大夫人做戏才做一半,眼睁睁的看着棋子之一瞬间消失,还将她数落一顿,好像她不是好人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倒是她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甄嬷嬷,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见蔡宁舒看过来,这才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房去。
蔡宁舒这才反应过来,挟着丫鬟婆子匆匆离去了。
等正堂里人都走了七七八八,二夫人罗萍这才起身,一路走得飞快,终于在后花园处追上了桃夭,眼见着前面两人绝美的背影,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哼,桃夭你这假惺惺的小蹄子,还回来作甚!”
桃夭自是听见了,回身,冲罗萍微微一笑,“二夫人这是忏悔回来了?”
罗萍脸色一白,“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我有什么好忏悔的,我那天不过是去祈福上香罢了,对,就是普通的祈福!”
“哦?是为了绵儿祈福吗?”
“当,当然。”明显的底气不足。
桃夭微微一笑,“二夫人不愧是出自罗家的名门贵女,最是心善不过了。”
“那还用你说!”罗萍哼了一声,转身欲走。
桃夭在后面忽然又低低说了一句,“二夫人,凡事三思,想想自己,想想背后的罗家。”
闻言,罗萍脚下一个趔趄,好在跟在身旁的绿袖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跌倒。她扶了扶发间歪了的珠翠,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为什么,总觉得桃夭这小蹄子知道些什么?不过怎么可能呢,她不过一个乡野村妇罢了,又在寺庙里呆了三年,能知道个什么!还是不要想太多,先把绵儿这个傻子给解决掉才是正经事,不然万一这傻子说了不该说的,那她和罗家才叫真的完蛋了!
如此思忖一番,她的心瞬间坚定了许多,停下脚步,转过身,冲着桃夭一顿好骂。
“我堂堂户部侍郎家的大小姐,要你这个乡巴佬提醒,巴拉巴拉......”
骂痛快了,她这才扭着腰身,由身后的大丫头绿袖扶着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看着罗萍主仆离去的背景,天琴和桃夭并肩而立,冷冷一笑。
那笑容,好像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诡异。
天琴冷声嘲讽,“呵,瞧瞧这府戏子!今夜,这将军府可有热闹瞧了。”见桃夭不吱声,天琴又转过头,语气里带着些疑惑,“姐姐,你好像,忽然不装柔弱了?”
不止是不装柔弱受气包了,甚至说话还总是夹枪带棒,处处挑事儿,有点奇怪。
桃夭闻言,神秘一笑,“不需要了。”
“你之前不是教导我们要处处忍让,莫要叫人发现了端倪,这才能在将军府立足吗。”
“立足?不,我们现在不需要立足了,我们要掀翻这将军府。”
桃夭说完,转身向自己的桃园院走去:久违了,将军府。
夏末,微凉。
第二日是个阴天,天亮的有些晚了。
“夫人可是起了?”桃夭的主屋门外有轻微的响动传来,伴随着一道娇蛮的喝问响起,那疾步而来的大丫鬟话落,伸手就想推门。
“哎呀,夫人还在休息,你不许打扰她!”青竹气喘吁吁地跟在在后面边追边喊。
桃夭一向浅眠,听到声音,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阴沉着脸挡在了房门口,不说话,却也不准备让开道路。
不知怎么的,对待天琴,青竹总是有种莫名的惧怕,她停下脚步,看了看站在夫人房门口一脸盛气凌人的丫鬟冬雪,略有些不安的缩了缩脚趾。
“天琴管事,大夫人身边的冬雪想要求见咱们夫人!”她嗫嚅道。
“什么事?”天琴不悦地皱眉。
冬雪轻哼一声,丝毫不把天琴放在眼里的样子,“什么事?我自然是见了三夫人我才会说!你一个小小的侍妾院子里的管事,打听那么多干......”最后那两个字,在对上天琴那如同毒蛇一般阴鸷的目光时,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个小小的妾室身边的家奴,竟然有如此气势,太可怕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寂静。冬雪心里有些发虚,可就这么偃旗息鼓又觉得很没面子,她强作镇定地挺了挺胸膛,正要继续虚张声势怒怼天琴几句。
青竹突然开口了,声音洪亮,“天琴管事,冬雪姑娘说大夫人因昨儿之事病得厉害,无法起身;二夫人院子里又在闹哄哄地嚷着在找什么贴身丫鬟绿袖。昨夜夫人从后院回来后不久,听闻将军就被皇上急宣入宫去了,如今大姑娘的尸首还在杏花林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下人们;大夫人怕冲撞了大姑娘,叫咱们夫人去拿个主意呢!”
屋内,桃夭柳眉轻蹙了一下,慢吞吞地坐起身,在心中冷笑一声:呵,看来昨日的挑衅让蔡宁舒着急了,这是准备下手对付我了?
不过,她的眸子中又闪过一丝赞许,青竹这丫头倒是机灵,这是在给她报信呢,让她知道冬雪前来所谓何事,好早做计较。
在心中略微思索一番,桃夭伸了个懒腰,冲着屋外吩咐了一句。
“青竹,更衣。”
“是。”见房内有了声响,青竹应了一声,快速跑去打了水过来,这才推门进去了。
冬雪刚想跟上,却又被天琴拦了下来。“三夫人知道了,你回去把。”
那怎么行,她可是被派来监督三夫人的!她一定要亲眼看到三夫人去了杏花林那边才能去交差!
“我,我,大夫人让我来协助三夫人的。”一边是天琴带来的压迫感,一边是大夫人的交代,冬雪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我说,三夫人,已经,知道了。”天琴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更冷了几分。
冬雪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她打了个寒颤,转头跑了出去。
屋内,青竹伺候着桃夭漱口净面,几次张嘴,却都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桃夭从铜镜中看到青竹纠结万分的小脸,不禁轻笑出声。
“夫人你真的要去吗?不是女婢说话不好听,只是这大夫人要你去主持大局,明显不安好心的!这件事本就不同寻常,不管夫人您处理的好与不好,传出府外,都是您一个妾室托大,胆敢管主子们的事,不说别的,蔡阁老那边就不会轻饶了您去!”青竹一脸郑重,小脸都邹成了包子状。
桃夭看着她凝重的面色,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哈哈哈大笑出声来,“哈哈哈哈,谁说我要管这事了?”
“那你刚刚还......”
“这事可轮不到我管!自有人过来,走吧,咱们去瞧瞧热闹去。”桃夭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冲在廊边揣手站着的流锦使了个眼色,率先往门口走去。
杏花林边。
此时熙熙攘攘的,堪比菜市口。
“真惨啊,都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了。”
“那就是大姑娘吧,脖子上挂着周岁时将军赐的长命锁呢。”
“大姑娘就这么去了,也不知道二姑娘能不能保住......”
“啧啧,咱们这将军府是不是闹鬼啊?”
“唔,还真说不好,昨儿不刚好是月圆之夜吗,这大姑娘说没就没了......”
“哎呀呀,好可怕,这妖怪连主子都不放过,这可怎么办哟......”
“你说她为什么缠上咱们将军府啊?”
“难不成真是将军杀了什么人,她死后变成厉鬼寻仇来了?”
......
“咳咳!”
眼看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肆无忌惮,天琴适时地咳了两声。
众人转头,见是那个刚回府的三夫人,眼里多多少少都闪过一丝不屑。
一个被流放到寺庙抄了几年经书的妾室,空有一副好皮囊,要家世没家世,要银钱也没银钱,这美人总有年老色衰,荣宠不在的时候,有何惧?
“哟,这不是咱们那貌美如花的三夫人吗,瞧瞧,这刚一回府就摊上这么一档子事,还真是晦气啊。”一资历较老的婆子凉凉地开口道。
“你!”青竹气愤极了,刚想上前理论,就被桃夭制止住了。
“妈妈说的是。桃夭本就是不祥之人,刚回府就遇上了这种事,桃夭也很是愧疚。”桃夭依旧是那幅怯生生又唯唯诺诺的样子,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睛,显得无辜又脆弱,看起来很是心伤自责。
那婆子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哼了一声,又转身看起热闹来,嘴里还嘟囔着,“哎,这将军府的诅咒都转移到主子身上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哟。”
“你们都挺闲啊!”众人正议论在兴头上,一声低喝传来。
桃夭转身去看那踏着沉着的步伐走来的青衫男子,三十岁上下的样子,一脸严肃,正是将军府的王长史。
“王长史!”
“王长史您来了!”下人们见到来人皆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规规矩矩地站好行礼。
这王长史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听说是内务府最出名拔尖的天才,深受皇帝看重,这才派来将军府照顾将军的,那可是宫里出来的大官儿,平日里最是重规矩,倘若做错事犯到他手里,那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下来的!
王长史严肃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朝桃夭行了一礼,“三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桃夭仍是怯生生的模样,“大夫人让奴家来主持大局!”
王长史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三夫人您身子不好,又是内宅妇人,也不好在外抛头露面的,还是早些回房歇着吧,这里有在下呢。”
“可......”
“将军走之前已经将事情交待给了在下,在下定会妥善处理,夫人不必担心。”王长史说完又是恭恭敬敬地冲桃夭施了一礼。
此时,柴房的火势已经大到控制不住了。
小厮连同丫鬟婆子们乱做一团。
桃夭落地的瞬间身上繁复的红衣又变成了素色的衣裙。
看着那丈高的火焰,她的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后,转头拉过一个凑热闹的婆子:“柴房里可有人?”
“回三夫人的话,老奴也不知道哇。不过依老奴看,这柴房里多半是什么都没有的,谁大半夜的没事跑柴房来啊!”那婆子满头大汗,拍着大腿焦急地应了一句。
“是吗?”
被桃夭这么一问,婆子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嗫嚅道:“应该没人吧?”
桃夭不再言语,只是蹙眉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
一阵整齐的步伐落地声由远及近。
不知是谁喊了声:“将军来了。”
桃夭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终于,要见面了吗,亲爱的将军大人。
只见一队穿着绣了将军府莲花图腾的府兵并着一队穿着银色铠甲的禁军小跑着赶来,然后站定,动作整齐地立于将军府后花园莲池的两边,等候命令。
“还不先救火!”人未到,声先至。
一声中气十足,又带着些许沙哑的男低音响起。
“是!”士兵们这才井然有序地行动了起来。
府里乱了大半夜,大夏朝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萧雨坤才带着贴身护卫墨云姗姗来迟。
除了下达指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柴房不远处,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大火。
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蓦然偏头,对上了一对泛着水光的杏眸。
一瞬间,男人如鹰隼般尖锐的眸子里闪过好几种情绪,有惊喜,复杂,愤怒和......爱。
爱吗?桃夭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但他更爱权势和地位!
两人的目光在火光的映衬中显得格外的有温度,男人似再也忍不住,几步跨到桃夭身边,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的手的瞬间,又将桃夭护在了身后,是个保护的姿态。
一时间,俩人谁也没有说话,都沉默地看着眼前嘈杂的火场。
随着府兵和天武军精锐的加入,火势很快被控制住了。
柴房却也被烧得不成样子。
“找!”萧雨坤冷冷的下达着命令。
年轻将军的命令,士兵们绝对服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片废墟之中。
好一会,忽然听到一人喊道:“咦,这里好像有具尸体!”
话音刚落,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声传来,“绵儿,我的绵儿啊!”
大夫人不知何时也来了。
只见她未施粉黛,披头散发地挣扎着就要往那片废墟里冲。
还没跑两步,又被身后的丫鬟婆子拉住了,“夫人,危险,不可啊!”
“可是绵儿,我的绵儿在里面呢!呜呜呜呜......”
“绵儿可是我的命啊......”
桃夭冷眼旁观伤心欲绝的大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啧,急了些。
“送大夫人回房。”萧雨坤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耐烦。
“不!我不回去!我要我的绵儿......”大夫人还欲挣扎,却冷不防对上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
长期浸淫沙场的人,身上总带了些说不出的狠厉气势,叫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
大夫人嘴唇动了动,忽然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跟着的丫鬟婆子此时极有眼色,赶紧七手八脚地抬着人下去了。
“呵。”萧雨坤看着面前的闹剧冷笑了一声。这才转身看着桃夭,放柔了些声音:“你也回去吧。”
“我想看看。”桃夭低垂着眼睛,轻声说。
萧雨坤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没什么好看的。”正说着,眼角余光瞥见众人轻手轻脚的抬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正往这边走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大掌捂住桃夭的眼睛,呵斥道,“没长眼的东西,往没人的地方抬!”
“是月圆之夜的诅咒吗?”桃夭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划过男人粗糙的大掌,有些痒。
“不是的,哪有什么诅咒!不要怕,明早一切都会过去的。”萧雨坤的声音更柔了,这个戎马半生的铁血汉子,对着桃夭,好像总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与柔情。
谁能想到,这个人曾经缺了两魂一魄,每个月圆之夜都要经历酷刑,这三年来,靠着她的祭祀补魂,越加健硕了。缺陷,何尝不是一种诅咒?
桃夭在心底冷笑一声,然后转身,语气仍旧怯生生的:“那奴家先回去了。将军放心,奴家会乖乖待在院子里,不会乱跑的。”
萧雨坤又不放心的忽然伸手,勾住了桃夭的小拇指,见桃夭面露疑惑,他俯身,轻轻地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晚点我去看你,嗯?”
说完,又飞快地直起身子,转身大踏步的跑去自顾忙去了。
转过抄手长廊,桃夭忽地停住了脚步,调转了个方向。
“姐姐,不回去吗?”天琴不知何时出现在桃夭的身后,见她掉转方向,不禁有些讶异。
“不,咱们去会会那个温柔贤淑的大夫人去。”桃夭冷笑一声。
今夜的将军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整个牡丹院此时也是灯火通明的。
甄嬷嬷引着桃夭进了暖阁,只见大夫人正恹恹地窝在软榻上,暗自垂泪。
“夫人可好些了?”桃夭轻声问道。
“哎哟,痛失爱女,夫人怎么会好!”甄嬷嬷长吁短叹。“不如夫人去里间坐会儿,好生安慰安慰夫人,老奴去给夫人您煮碗茶水压压惊。”
“甄嬷嬷,怎么不见春桃?”在她转身的那刻,桃夭忽然又问了一句。
“哦,哦,春桃啊......”甄嬷嬷支吾了两声。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嬷嬷了,很快想好了说辞,“近日本是多事之秋,春桃那丫头也是连日忙碌,傍晚开始就有些不舒服,我叫她早点回房休息去了。哎嘿嘿,这夫人毕竟是我打小照顾惯了的,今日由我守着夫人更是妥贴些。不知三夫人忽然问起春桃作甚?”
“没什么,就是往日都是她服侍夫人左右的,今日夫人伤心过重,却没见她,有些好奇罢了。”桃夭状似随意地抚了抚鬓间的发,捡了张靠近软榻的椅子坐下来,道:“那劳烦嬷嬷去帮我添些茶水来了。”
甄嬷嬷犹豫地看了大夫人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应了声是,缓步走了出去。
大夫人依旧兀自垂泪。
桃夭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坐在她对面看了一会,看得大夫人有些受不住,伸手绞了旁边矮几上搁在铜盆里的帕子,覆在脸上,挡住了桃夭的视线,这才嘤嘤嘤地继续嚎哭。
“夫人切莫悲伤,俗话说,生死有命。生在这将军府中,做夫人的女儿,大概是绵儿福薄,命不好吧。”桃夭看着尤自啜泣不语的大夫人,语气淡淡。
听到这话,大夫人有些诧异,这是什么话?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她一把拉下脸上的帕子,板起了脸:“你来这里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不然呢,安慰你吗?”桃夭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讥诮。
“你!放肆!”大夫人蔡宁舒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这个桃夭,平时不都低眉顺目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夫人不继续伤心了?”桃夭丝毫没被大夫人的动作吓到,掩唇娇媚一笑,“呵呵,奴家这里曾听过一个有趣的事。想说与夫人听听。”
不等大夫人回应,她已经自顾开口了。
“据说啊,前朝女帝在做妃子时,为了扫除自己的障碍,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啧,那女帝还真是个奇女子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啊,可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夫人,您说,这事儿有趣不有趣?”
听到这话,蔡宁舒脸色白了几分,她嘴唇颤了几颤,半响,终于吐出几个字来,“你......你......在说什么,我不......不太明白。”
“唔,夫人不明白吗?”桃夭支着下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大夫人有些颓然的滑坐回软榻上,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桃夭笑意更深了,“不过是偶然间听到的一个故事罢了,有些好奇。你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儿的命,真的能换来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的心和同情歉疚吗?”
说罢,她站起身,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裙角,对着面色苍白的大夫人淡淡道,“大夫人呐,你终是心急了些。”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将一个小布包搁在桌子上,“夫人,这是金陵寺慧明师太调的安神香,香味清淡,能舒缓心神,平日里一两难求,我回来时师太送了我一包,我想,您比我更需要。”
蔡宁舒鼻尖动了动,馨香的气息钻去鼻尖,似花香,却不甜腻,带着丝丝的凉,沁人心脾,果然是好东西。看着桃夭快要走出屋门的背影,她忽然冷声质问了一句:“我哪里露出了马脚?”
笑面狐狸遇到木头桩子,真难啊。
他索性不再兜圈子了,直接问道:“我刚从大夫人和二夫人的院子过来,听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夫人可是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见徐闻也直接表明了目的,桃夭唇角微勾,轻声反问,“徐大人查到了什么?”
“大姑娘的死颇为蹊跷,本官刚刚查问了那些下人们。听厨房的人说,入夜时分,大夫人在小厨房里亲手给大姑娘擀面条,据说是大姑娘想吃。”
“大夫人向来是慈母。”
“是慈母的话,在明知道自己女儿会遇害的情况下,会离开她半步吗?”徐闻也这话一出,桃夭终于收起了刚才的假模假样,与他相视一笑,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类的讯号。
徐闻也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接着,就有人看到二夫人身边的绿袖,带着大姑娘出了牡丹院,往柴房方向去了。可后来,大姑娘和绿袖都死了,他们中间消失过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发现。”
“大人,仵作有查探两具尸体吗?”桃夭忽然问道。
“查过了,大姑娘不是烧死的。被烧死的人浑身会成蜷曲状,而且口鼻里会有烟尘,但大姑娘的身体是舒展的,口鼻里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挣扎着的痕迹。”徐闻也说到这里,停了一停。
“也就是说,大姑娘在柴房失火前已经死了。”桃夭淡淡的总结了一句。
“对,可以这么说。”徐闻也顿了顿。“大姑娘的脖颈处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捅穿的,这一处,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桃夭以帕掩唇,“难道,是有人先杀了绵儿?再放了火掩盖罪行?是谁?绿袖吗?”
“绿袖的死亡时间,和绵儿差不多,而且两人的事发地,相距甚远。”徐闻也连嘴角也跟着抽搐,演,继续演。
“唔,绿袖是二夫人的人,难道是二夫人先让绿袖杀了绵儿,又杀了绿袖灭口?大人,大人,二夫人为何要杀绵儿?”桃夭似是惊吓过度,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徐闻也勾唇,“夫人不知道吗?”
“不知。”桃夭作好奇状。
“那你就不必知道了。”徐闻也有些恼了,赌气道。
桃夭不由失笑,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啊,还是给他顺顺毛好了。她正了正神色。
“其实,大人知道不是二夫人杀的绵儿吧?”
上世,她带着流锦和天琴去偷偷看过绵儿的尸体,银簪捅穿喉咙,而如果现在她没有重生搅局,那真正杀了绵儿的人,是春桃!
而绿袖,应该是在被二夫人召回途中被大夫人劫走,关了起来,并且威逼利诱春桃让她咬死了二夫人。
“何出此言?”
“倘若是的话,您现在就该冲去碧荷院,押了二夫人交差了,何苦坐在我这小院里晒太阳。”说完,桃夭还仰头看了看正当空的大太阳,颇为无奈地拿起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又伸手给他添了杯茶水。
“哈哈哈哈哈哈。”徐闻也大笑起来,“这也是本官疑惑的地方。方才,我的人提审了二夫人身边的秋菊。据秋菊所说,昨夜绿袖不知何缘故出了院门,被二夫人发现后,赶紧派了人去寻找她。可前后不过差了半炷香的功夫,绿袖和大姑娘竟然都不知所踪了。然后,绿袖死了,大姑娘也死了,二者死法完全不同,这人到底是不是绿袖杀的,现在也无从知晓,你说这是不是怪事!”
“大人,奴家是妇道人家,不懂断案,想必大人已经有了推测,还请大人明示。”
眼见桃夭又装傻,徐大人的眸子沉了下来,“本官还是那句话,夫人为何刚巧昨日回府?”
“大夫人的命令。”
“本官愚钝,有了个小小的猜测,夫人不妨听听?”
桃夭点头。
“本官觉得,大姑娘大概是撞破了二夫人的秘密,二夫人想借着月圆之夜的名头杀了大姑娘。”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将大姑娘骗到柴房烧死。可二夫人临时又害怕后悔了,派了丫鬟秋菊去阻止,可惜没能来得及。”
徐闻也说到这,抬头看了眼桃夭,见她仍是不动声色的坐着,只能接着往下说。
“其实,二夫人的计划做的并不高明,她身边的丫鬟不用怎么威慑就全部都招了。本官猜测,也许这当中出现了第二个人,那人知道了二夫人的计划,及时出现拦截了绿袖,并杀了她,救下了大姑娘。可惜大姑娘是个痴儿,毫无用处,所以,虽被救下,在回牡丹院的途中还是被第三人杀害了。那人为了逃脱嫌疑,沿用了二夫人的老方法,想借机嫁祸给二夫人。一石二鸟,夫人,您觉得呢?”
桃夭配合地鼓了鼓掌,“大人好智慧,希望您找到证据的能力和您的脑子一样灵活。”
徐闻也抿了抿嘴,忽然,表情严肃起来,他啪地一掌拍在石桌上,“不知夫人是这第二人,还是第三人!”
桃夭只是掩唇大笑了几声,“大人真是有趣,奴家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乡野村妇,进府不过两年就因为惹怒了将军和大夫人,被罚去金灵抄经祈福去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主母的恩典得以回府,勉强苟活罢了。您再观我院中,统共就三个驱使杂役,还皆孱弱的紧,一到夜里奴这桃花院就紧闭院门,万万是不敢踏出一步的。不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到了奴家这里,都是有心无力的。”
“是吗?”徐闻也似笑非笑环顾四周,此时引他来的那红衣少年已经不知所踪了,只有不远处的秋千旁,蹲着个二八年华的青衫丫鬟,正百无聊赖地数着蚂蚁,模样倒是不错,可惜,一看就没经过嬷嬷调教,没规矩地紧。
这桃花院,人的样貌还真是个个绝色,柔弱且不懂规矩啊。
桃夭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指着自己庭院里的那些花草轻声问,“大人觉得奴家这院子里的花草如何?”
徐闻也闻声望去,入目皆是各种奇花异草,开得娇艳异常。
特别是那株牡丹,一枝独秀,艳压群芳,堪称花中之王,他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桃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牡丹贵为花中之王,尊贵无比,却也无法阻止其他花儿的争奇斗艳。争斗太多,必有伤亡,万花卷入其中,哪能独善其身呢,大人,你说对吗?”
徐闻也,“......”总觉得这女人意有所指,但他没有证据!
桃夭指着不远处的几盆开得艳丽的花,轻声说,“前夜下了场暴雨,大人知道那些花儿为什么没有受到波及吗?”
徐闻也大眼看去,只见那些花花草草被分成两拨,分别围绕在两棵巨大的杏树底下。
树干枝繁叶茂,将花儿遮挡的密不透风。
“因为那两棵树?”他喃喃道。
“大人聪慧。”桃夭赞了一句,“大人,虽说做个纯臣深得君心,可山雨欲来,真的有人能独善其身,不依附任何事物吗?”
见徐闻也蹙眉不答,心有点虚:这个三夫人,莫不是知道他并非真正的纯臣?
桃夭继续道:“而在风雨之前,平衡也很重要,大人说是吗?”
说完,她转身往屋内走,“大人,相信这个案子要怎么查,折子要怎么写,您已经有了定数。倘若不知道,就去问问您的主子。奴家乏了,就先回房休息了。大人走时记得替奴家关好院门。”
这话题结束的好生突然!
徐闻也默了默。
平衡吗?
身后一衙役上前一步,想拦,被徐闻也抢先一步制止住了。
“不必!”他幽幽开口。
衙役疑惑地问道:“大人?”
徐闻也将手中空了的茶杯搁在桌子上,然后冲着紧闭的房门微微拱手,朗朗道,“夫人聪慧,徐某佩服。”
说罢,他甩袖大步离去了。
桃花院的院门随着他的脚步跨过门槛后,缓缓合上。
看了眼身后复又紧闭的院门,徐闻也擦了把额角的汗,但,还没等他松口气,迎面就遇到了沉着一张脸的萧雨坤。
男人显然刚回府,朝服还未来得及脱,许是赶得急了,刚毅的俊颜上还挂着一层薄汗。
见到徐闻也从院中出来,他站定,不悦地蹙了蹙眉头,冷声开口:“哼,徐大人还真是出身名门,懂规矩啊。听闻,我这三个夫人的院子,徐大人这么会儿功夫钻了个遍。”
徐闻也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下官不及将军。”
两个大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跟在后面的王长史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面无表情的将军得力侍卫墨云,悄悄用袖子擦了擦汗。
有风从对峙的二人面前吹过,卷起二人的头发。
萧雨坤浑身气势全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徐闻也静静地站着,面带假笑,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也不避。
王长史看了看徐大人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两个侍卫,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宛若石头一般,却可以以一当十的侍卫墨云,最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新做的衫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待会动起手来,徐大人这书生不会被将军给打死吧?还有还有,他这衣服是新的,待会打起来不会被波及吧?王长史有些担心。
正在这时,一人慢悠悠地从不远处走来。
他一身红衣,手里端着一盆刚洗好的水蜜桃,只见那桃子颗颗饱满,上面还挂着水珠。
那人悠哉游哉地闲逛着,口中还嘎吱嘎吱地咬着一只鲜嫩的水蜜桃。
流锦走到院门口,丝毫不被门口剑拔弩张的二人的气势所影响,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吃桃吗?”
没人理他。
“哦,那让让。”说完,流锦用那沾着桃汁的手推了徐闻也一把,然后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徐闻也缓慢地低下头,看到衣袖上的手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揪着自己衣服的一角,浑身抖啊抖的,嗯,被气的。
见他这副模样,萧雨坤也瞬间泄了劲儿,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两下,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到我书房来!”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收了戾气大步离去的将军,以及紧随其后的徐大人,王长史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他的衣裳保住了。
而一门之隔的桃花院内,刚刚在门边扒门缝瞧热闹的青竹,看着安全进门的流锦,终于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气来,嘴里霹雳巴拉跟倒豆子似的念叨着:“真是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将军呢,将军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还担心将军和徐大人会在咱们院门口打起来,会波及到夫人呢,夫人本来就不受宠,而且这么多年没回府......你也真是的,刚刚看到将军没行礼就算了,竟然还敢推徐大人,不要命了吗?”
流锦面无表情地啃着桃子,内心却腹诽着:看来这丫鬟是真呆,都来桃花院两天了,还没发现异常。哪个不受宠的妾室能穿贡缎云锦,戴珠钗点翠头面,且瓜果点心从不间断的?哎,真愁人啊......
想到这,他略带怜悯地看了她一眼,伸手从怀里拿了只桃子递给她,“小呆瓜,吃桃吗?”
“不吃!”青竹很愤怒地双手叉腰拒绝。
然后在流锦一脸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夺过桃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啃了一口,转身走了。
流锦刚想去追,被桃夭叫住。他扭头,一脸疑惑,“姐姐?”
桃夭附耳过去,“你得空去一趟株洲,查一查......”
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后,姐弟二人端着桃子回房吃桃去咯。
将军府,书房。
两个男人端端正正地相对而坐,面目僵硬且正经。
王长史见了小厮上了茶水和瓜果点心后,便悄声无息地退下了。
啊,他终于可以解脱了,真是要了他的半条命哟。
待那两扇雕花木门关上的瞬间,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消失了。
徐闻也松了一口气,吊儿郎当地往垫了软垫的太师椅上一靠,抖着腿笑嘻嘻的说,“呵呵,可算是能松快些了,真真是累死我了。”
这模样,哪还有半分笑面狐狸的精明算计,活脱脱的变成了一只傻狍子。
萧雨坤显然对他这副模样早已见怪不怪了,端起茶轻抿一口,缓声开口道,“今日怎么突然来了,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谁能想到,世人眼中从不站队,公正无私的纯臣徐闻也,竟然是那个传闻中和他不和的萧大将军萧雨坤的人!
当今这世道,帝王虽是明君,却早已年迈,无儿无女,权势渐微,宗室子弟蠢蠢欲动,争斗初露苗头,文臣武将,真真假假,谁是执棋人,谁又是盘中子,早已经让人分不清,猜不透。
“当然没有,世人皆知丞相府公子和骠骑大将军幼时因抢夺一盘蒸羊羔而大打出手,最后还被将军打折了一条腿,从此结下了梁子。”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还将自己的一条腿伸到椅子的扶手上挂着,再用手拍了拍,那模样,哪还有半分朝廷大员的气度,整一个纨绔!“好在遇到了神医,这条腿可算是保住了。”
不过,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有点抖,他忽然想起了桃花院里的三夫人,总感觉她那双眼睛里透露的信息是——她什么都知道,不过,怎么可能呢,连王长史都不知道。
萧雨坤看了看他那条腿,丝毫没露出任何愧疚的表情,只是一脸淡定地抓起桌上的一只桃子,啃了一口,嗯,还挺甜。
“如今三夫人的贴身小仆误打误撞跑来大理寺报案,众人都等着看我来公报私仇呢!你没看到刚刚从你府中飞出去的那几只迫不及待的鸽子吗?哎,就不应该全放走,好歹抓下来一只烤了吃啊!”
萧雨坤根本不理他的逼逼叨,只是冷声责备了一句,“为什么跑去桃花院!这案子怎么着也查不到我夫人头上去吧?”
“好奇呗。好奇一个把咱们大夏朝最尊贵的大将军迷得七荤八素,费尽心思将她送去金灵寺保护起来,还要夜夜翻墙去看望一眼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萧雨坤眉毛抬了抬,“好看吗?”
“好......”徐闻也刚想说好看,忽地感觉脊背一凉,赶紧偷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正好看见那一只变了形的桃子从他手中滑落,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汁水流了满地。
他咽了咽口水,“嗨,蒙着面纱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萧雨坤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沾满汁液的手在他的袍角上擦了擦。
“喂!”徐闻也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我我!这!我明天还要上朝!换洗的朝服昨日刚浣洗了!你让我明儿穿什么!”
“你明天去不了了。”
“为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既然是来查案的,说说你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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