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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骨灰盒大小的共鸣箱嵌入鸢腹时,十三根钢弦突然自主绷紧,父亲床头的玻璃罐开始剧烈震颤。
七颗乳牙在桐油里浮沉碰撞,奏出的竟是父亲当年未能完成的招工考试曲目。
母亲突然指着监控屏幕尖叫——父亲耳垂的银钉正在高频振动中溶解,露出内芯封存的吉他弦DNA样本。
基因检测报告飘落在展览馆的玻璃展柜上,父亲镶嵌在凤凰吉他里的银戒突然渗出锈色。
当我的血滴入音孔瞬间,五十米音乐厅穹顶突然投下DNA螺旋状光带——那些被阿尔茨海默病蚕食的记忆,正沿着琴弦编码重组。
在427Hz的永恒共振中,我终于看清父亲所有的秘密:1995年我周岁宴那夜,他熔毁参赛吉他铸成七弦长命锁;2003年他连夜修复紫檀镇纸时,右耳彻底失聪;2018年确诊当天,他在工坊梁上刻满减震槽,怕自己发病时砸坏留给我的吉他。
此刻父亲的手正穿过量子纠缠的雨幕,与二十岁那个背着吉他的青年重叠。
我们同时按住第七品泛音点,音乐学院围墙的爬山虎突然集体转向,露出父亲用钢丝弦绣在砖缝里的五线谱——那是用木匠密码写就的《月光》。
殡仪馆的雨带着松节油的气息,我抱着檀木鸢走向江岸。
第十三把吉他正在焚烧炉里唱响最后的和鸣,骨灰中闪光的金属碎屑,是父亲熔进自己血肉的吉他品丝。
当木鸢迎着雨幕升空时,怀里的共鸣箱突然传来父亲年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