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和姑父”。
那老人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脚步,就那么坐着,似乎是瞧不出我的急迫。
“都没了?”
我愣了一下神,忽而间反应过来他言语中的意思,觉得这老者说话实在是不礼貌,于是我也没再同他交涉,转过头发现哥哥正在朝我走来。
“我儿子也没了,儿媳跑了”,那老人突然又开了口。
“有两个孙女,烧死了”。
“一个孙子,也不知道活着不了”。
“十几年前烧死的”。
“阿林,站在这儿做什么?”
,哥哥的话语打破了老人的喃喃低语,打破了我几乎震惊到无法思考的停滞。
是十六年前的那场火,是带走爸爸和姑姑姑父的那场火,我面前坐的老人就是那日父亲带着姑姑姑父暂住的人家。
隔着时间的消散,隔着生死的跨度,我们以一种近乎是极为荒唐的方式相遇了。
我心骤紧。
“麻烦您移步,我们要给亲人烧点纸”。
哥哥代我说道。
那老人终于转过了头。
他望着哥哥,一言不发。
我瞧出他眼里有泪水,我瞧出他干枯的手臂有些颤抖,瞧出他费了好些力气才堪堪站稳,而后默默离去。
是个怪人。
我想。
母亲拉住了我,望着老人的背影,那一瞬间,母亲仿佛也是干枯的,她的眼里折射出的神情是仇恨,她望向老人背影时呼出的气息令我不寒而栗。
该仇恨的。
为什么偏偏他们家着火连累了父亲姑姑和姑父。
该仇恨的。
这么多年我们明明不用过的这么艰辛。
该仇恨的。
望着老人的背影,仿佛望见了母亲一生的苦难。
逝者已逝,留下生者在年年月月里苦苦熬着日子,心一寸寸被磨着,如同刀尖剜过般满目疮痍,我亦恨极。
老房子已经不再能够住人了。
我们三人暂住在旁人家中,付了些钱。
夜里哥哥说要出去一趟,母亲已经歇下了,我不放心,想跟着同去,哥哥让我休息,说自己想要走走。
我便由他去了。
多年以后我才得知,那日哥哥去找老人,说会替他安顿生活,但却不能出现在母亲与我的面前,母亲消声跟在他身后,亲眼见证了那如同命运戏弄般可怕的真相,一如她的催命符。
第二日清晨,母亲叫我起床。
“陈安林,跟妈回家了”。
我瞧着母亲收拾好了东西,却不见哥哥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