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从匍匐在地到手握枪械仰天嘶吼。
在最前方的祭坛矗立着革命者的丰碑。
大概是没有瞳孔会望得更远,雕刻师剜去了那位勇士的双眼,试图描绘出一位象征中的英雄折断十字架的场景。
于是这雕像定格在危难和胜利里,面向前方大笑。
我回转身走出高耸的石柱大门,奇异的事物越来越近。
在这座大教堂脚下,一架战斗机的残骸正沉默地躺在滚烫的沙漠中。
机翼斜插在沙丘上,已经被发动机的爆炸开膛破肚。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骷髅朝我举起搪瓷罐——如果被风蚀成蜂窝的胫骨也算容器的话。
它的下颌骨一张一合,唱的正是波德莱尔的《骷髅之舞》。
但见鬼的是我手里突然多出本《所罗门之匙》,那些用夜枭血液誊写的希伯来文正在我手中瑟瑟发抖,字符扭动着化为金甲虫振翅而起。
它们鞘翅上的神秘符号与沙粒摩擦出蓝色火花。
这些朝生暮死的生灵本该在阳光下抖落水珠,将短暂的生命化成微光。
沙漠总在低语永恒的谶语。
太阳在此地接替了雷暴撕开云层时朝大地播种的辛劳和希望那些被风蚀成蜂窝状的砂岩,原是最早的经卷,用孔隙记载着光与时间的博弈。
“要来点航空煤油吗?
这可比尼罗河的葡萄酒够劲。”
风沙暂歇,那些金甲虫在骷髅护目镜的反光里游动。
我这才注意到它的脊椎和战斗机骨架长在了一起,锈蚀的金属管深深刺入他的肋骨。
我斜倚着发动机的残骸坐下,原来在我后方的干涸绿洲,黎麦姬的建筑群正在地平线上散布光华,我看见最高的塔尖上亮起的一抹彩光。
“这就是你们要的和平。”
骷髅开口道,又像是在对建筑群里的人讲话。
如果有眼珠的话,此刻它应该正死死盯着我。
“前一次大战你们比谁召唤的陨石更大,接着又改成看谁能让文明死得更优雅。”
它突然大笑,“结果你说说,那帮蠢货都干了些什么!”
脚下的沙粒顺着裤管向上爬,埋到膝处把我牢钉在沙丘里。
我一言未发,但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死亡最精妙的把戏就是让活人相信他们能总结死亡。
你说终结者会被什么终结呢?”
它自顾自地讲,最后还是抛出了那个问题。
战机残骸开始涌出黑色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