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师，画展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您看还需要再检查什么吗？”
助理林妙抱着一叠精美的宣传册走过来，她年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寂。
颜书瑶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美术馆入口。
那里，隐隐传来一阵骚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下一秒，她的呼吸骤然凝滞。
人群分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靳云川。
五年了，岁月似乎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更加冰冷的锋芒，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愈发深邃的眉眼，以及挽在他臂弯里，那位笑容明艳，珠光宝气的香槟色礼服女伴……颜书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五年前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
他们的目光，隔着人群，再次交汇。
01雨来得突然。
颜书瑶站在美术馆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旧疤痕。
窗外，整座城市被暴雨冲刷得模糊不清，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片破碎的光斑。
“颜老师，画展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您要不要再检查一下展区？”
助理林妙抱着一叠宣传册走过来，声音轻快。
颜书瑶回过神，指尖从玻璃上收回，留下一小块雾气凝结的痕迹。
她笑了笑：“好，我再看看。”
“云巅”美术馆是她第一次个人画展的场地，主题是《蚀骨》。
没人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就像没人知道她画里那些扭曲的线条、暗涌的色彩究竟藏着什么。
她走向展厅中央，目光扫过自己的作品——那些被精心装裱的疼痛、被艺术化的伤口。
最中央的巨幅油画《第七根肋骨》还未揭幕，被深红色的绒布覆盖着，像一道未愈合的疤。
雨声渐大，她恍惚听见五年前医学院解剖室里，手术刀划过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时，那种黏腻的、令人战栗的声响。
画展开始后，人群陆续涌入。
颜书瑶穿着墨绿色的丝绒长裙，站在《第七根肋骨》前为观众讲解创作理念。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近乎锋利的平静。
“这幅画探讨的是人体记忆的具象化……”话音未落，美术馆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她抬眼望去，呼吸骤然凝滞。
靳云川站在那里。
五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