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留下的密信与情报。
他用旧纸、破笔,每一笔都慢得像在刻碑。
他没有泪,也不再咬牙。
他只是写,仿佛用这支笔,写出的是他们的墓志铭,也是他自己的来路图。
三日之后,老掌柜将几卷誊写好的抄件收入茶庄密阁,并吩咐门生:“一月之内,送往东楚书局、北都学馆,再投一份入‘清鸣社’的集信函。”
“记住,笔迹要换,纸张要焚一半,再用新纸拼补。”
“是。”
门生一一领命,转身而去。
风吟看着这一切,心中浮起一种难以言说的荒谬感——原来,在这个表面寂静如水的世界下,竟还有这么多人,在沉默里燃烧。
“你……早就布好了退路?”
他看着老掌柜问。
“非是退路,是余路。”
老掌柜淡淡道,“山火烧尽之前,总要有人埋种子。”
“你是种子,他们,是火。”
风吟低头,双手颤抖。
他不知自己是否承受得起这样的比喻。
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退了。
他离开茶庄的那天,带着新的身份、新的名字、新的誓言。
他再不是“风吟”,那个曾在宫中奔走的少年近侍。
他是“青燧”。
柳江南的“青”,陈青石的“石燧”。
他要用这个名字,活下去。
……他用了半年时间,游走四地,将密信抄件传入十余处民间文社与流浪诗派。
每一份都用不同笔迹,不同术法掩饰,用“风中旧雪”的笔名署名。
一年后,京中传言四起。
“右丞张略,密谋叛国,与外使暗通消息。”
“太傅章允平入宫面圣后,昼夜闭门不出。”
“范彧下落不明,疑似被扣于西北军中。”
风吟知道,他放出的火,已经烧到了帝都的门槛。
可他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
他想起南山。
那间竹屋早已成灰,香肠未吃尽,门前老灶也未封火。
他想起柳江南站在烟尘中,用那断剑挡住来路,眼神平静如水。
他想起陈青石倒在血泊里,还说要“留点风头给我”。
他回不去了。
可他知道,他们都在。
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他走的每一步路中。
……五年后。
青燧已是“清鸣社”中最隐秘的一员。
他未曾现身,只以“旧雪”为号,署文百篇,揭腐斩虚,唤醒万千。
而民间却传言,那些文稿不是人写的,而是山神泣血所化。
他们说:“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