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假山,他要在高处望景,找寻这华丽的宅院里,阴沉愁郁的气息,那对人鬼母女,在何处相依?
然而,他侧头间却看见长廊那边,二小姐一袭绯色纱裙,在丫鬟的簇拥下,娉婷而来。
白谨墨抬起手来遮挡阳光,避开那因为“邂逅”而惊喜娇羞的眼神。
“还真是凑巧,白公子竟也在这里。”
二小姐声音娇脆,当真像小厮所夸赞的那样,明媚可人。
白谨墨向她作了一揖,看着她艳丽如玫瑰般灼灼盛开,眸中映进一片绚烂霞光,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底已栽下一株亭亭的百合,清逸绝尘。
“是啊,真巧。
凝月小姐……”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蒙了一层阴影,二小姐靓丽精致的妆容,更是如被冤魂诅咒般,陷进了狰狞的黑暗里。
“怎么,二小姐不是唤这个名字吗?
我昨夜在窗下看书,分明听见有人喊‘凝月’,还以为是你的芳名呢。”
白谨墨继续装傻,藏在衣袖中的手,则紧了紧那半张纸片。
是哪个该死的旧仆在破坏自己的婚事!
二小姐想发作,好在被贴身婢女紧紧攥住胳膊,示意她不可冲动,有损自己富家千金的身份。
“白公子,我们二小姐芳名‘凝仙’。”
婢女勉强笑道。
“这样啊,那真是抱歉。”
白谨墨漫不经心地致歉,心底却再次悄悄唤了声“凝月”,是错觉吗?
指间的纸片好像在轻轻扇动,宛若蝴蝶被倏然斩断的翅膀,不知生命终结,幽幽残魂在红尘摇曳——一切如白谨墨所料,范氏听了女儿委屈的怨语,怒不可遏,即刻将府中的家丁婢女全都诘问了一番,却愣是寻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问题既不在人,那便是鬼。
尤其是那个,被她们锁在偏院,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
“不可能呀,我们两三天才送一次饭,她病得奄奄一息,绝没力气爬墙出来的。”
看门的仆妇连连摇头,示意管家看那锈迹斑斑的锁链。
“那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管家追问道。
“得了这些年的疯病,还能对劲啊?”
仆妇不知管家到底想问什么,安排她看管这么个死气沉沉的小偏院,她早就偷懒惯了,遂随意答道:“她不是素来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枉死,魂魄还在世间飘荡么,所以终日都装作女儿在身边,和她说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