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上一回有这样的感觉,是在他妈妈的葬礼结束之后,他平静地看着他妈妈的画像,眼睛也没眨一下。
他的眼泪,往回流到心里去了。
下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暴雨。
我和陆嘉言都被淋湿了,只好找了附近一家宾馆。
宾馆挺小的,只剩了最后一间房。
我和陆嘉言面面相觑,还是接过了房卡。
只是避个雨,烘干下衣服而已。
然而我俩都小瞧了这场暴雨,一整个下午没停歇,路都淹了,天气预报还挂出蓝色暴雨预警。
不得已,只得在宾馆住下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尴尬自然是尴尬的。
不过我俩都很有默契地划分了各自的安全区域。
我占了床,他占了沙发,互不干涉。
饶是如此,我也没办法入睡。
倒不是对陆嘉言不信任,而是自从许意去世之后,没有安眠药,我几乎不能入睡。
这次也没有料到会过夜,药没带在身上。
在我不知道第几次翻身的时候,陆嘉言开了口:“你睡不着吗?”
我迟疑着应了一声。
陆嘉言开了灯,“要聊聊吗?”
我诧异地看他,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在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注视下,我忽然有了倾诉欲。
这一年以来,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许意的事,正常地生活工作社交,连我爸妈都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医生开的安眠药,已经快失去药效。
我不知道我说了多久,也不太记得我说了什么,只记得后来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我又梦见了许意,不可抑制地流下泪。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见有人替我盖上被子。
在黑暗中睁开眼,借着那点朦胧的光,我看见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温柔和疼惜。
像极了许意。
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我下意识勾住他后颈,亲了上去。
那人反射性后退。
我在心里喊着别走,那人突然僵住,不再反抗,随后开始回应。
第二天一大早,趁雨停,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宾馆。
两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
我想打掉的。
可是看到B超上那小小的一点,我在想,那是一个生命。
我不知道陆嘉言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来找我,跟我求婚。
内心挣扎了许久,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想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我和陆嘉言登记结婚,随他来到海城。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