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的铁锈味扑来。
一沓未拆封的信在防汛桩下蜷缩成灰蝶，火舌舔过信纸边缘的咖啡渍——每一滴都是茶水间深夜加班时溅落的，精确对应着莫莉的加班记录：2019年4月17日，咖啡机蒸汽管爆裂；2020年6月23日，服务器进水；2021年台风夜，他拆下生锈的螺丝钉藏进键盘缝。
河面漂来半块蛀洞的旧书店门槛，卡在防汛桩的钢筋间。
林深用钢笔尖挑起最上面那封信，火光将维修单背面的函数图照得透明：X轴是苏州河水位，Y轴是茶水间植物死亡率，两条线在今天的日期上交成死结。
他忽然听见帆布鞋踩碎薄冰的脆响，像那年莫莉在报销单上划出的红杠。
莫莉的裙摆扫过生锈的防汛桩，蕾丝勾住漂来的《申报》残片，“浦东开发开放”被泥浆泡成了“浦西闭锁沉没”。
她本想来扔那枚卡在婚戒内侧的螺丝钉——三年前林深修理咖啡机时遗落的，此刻却看见两米外的人影点着火光。
她走到人影背后，火光里浮沉着钢笔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