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我爸从裤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电子厂招工协议,“啪”地一声拍在沾着菜汤的桌布上:“签了。
三年工资预支,正好抵你奶的免疫针。”
我妈抓着我的手往协议书按,印泥盒被打翻,溅在录取通知书上,红的刺眼。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怒吼:“你们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我踹翻凳子往后躲,后腰撞上洗碗池边缘:“上周不是说还可以去本科师范,免学费,发的补贴给你们......”我爸吐出的烟圈糊在通知书上,“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去厂里来的划算,钱直接到手......那个专业一毕业起薪就好几千!
到时候我把钱全都给你们还不行吗?”
我扯着嘶哑的嗓子喊,脖子下方被弟弟抓出的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我妈突然抄起擀面杖捅我肚子:“烧糊涂了?
还好几千?
你表哥在银行天天陪酒喝到胃出血才挣多少?”
弟弟趁机摸走我裤兜里的身份证,满脸不屑地看照片:“姐,你证件照拍的像头母猪。”
他转手把证件塞进自己后裤兜:“新手机要人脸识别,借你身份证用用。”
“还给我!”
申请助学贷款必须得用身份证。
可我扑过去时却被我爸猛地揪住马尾往后拽,头皮撕裂的疼痛让我瞬间眼前发黑。
我妈趁机抽出通知书里的入学须知,手指戳着收费标准:“看看!
住宿费一千二!
你奶现在连蛋白粉都喝不起!
你哪里来的脸上学?”
“我可以兼职......兼职?”
我爸突然扯开自己的衬衫,胸口手术缝合的蜈蚣状疤痕狰狞突起:“老子他么在工地摔下来才赔几个钱?
你可知道那是老子玩命换来的!
你还他妈兼职,你想饿死谁?
养你这么大,早该还债了!”
“这电子厂你必须去,一堆人等着吃饭,你哪来的空上学?”
看我态度坚决,我妈眸光一闪,她快速从冰箱取出冷冻层的止痛药,药盒上的德文标签还结着霜:“这支药剂你奶明天该打了,你也不想她疼死吧?”
奶奶最近疼的要命,一针都不能落下。
我上前跟她抢,她突然把药盒塞进我内衣,笑的满脸不屑:“只要你答应去电子厂,我可以考虑让你少付点钱,毕竟这药钱你拿的都是内部价,药商那边,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