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语气温柔得像陌生人。
我看着它用我的眼睛,看向镜子,微笑着说:“你该好好睡一觉。”
我真的累了。
可我不甘心。
我还没死,为什么就被替代了?
有天深夜,它主动和我说话。
——“林屿,你不是早就想退出了吗?”
“我没有。”
——“你有。
你厌倦了做个沉默的法医,厌倦了抑郁、孤独、无能为力。
你一直想逃,只是我替你逃了出来。”
“你不是我。”
——“我是你放逐的本我,是你埋在心脏最深处的那个‘活人’。
你只是个影子,是被理智钉死的尸体。”
“你会毁了我的生活。”
——“不。
我会‘完成’你的人生。”
它笑得轻柔而怜悯,像是在替我哀悼。
“我会爱你该爱的人,伤你该伤的人,说你不敢说的真话,做你不敢做的事。”
“你会害人。”
——“我只会活得比你真实。”
我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那一刻,我开始怀疑——它,真的错了吗?
第二天下午,我被允许出院。
阳光很好,我穿着病号服,站在出口前,看着玻璃门倒映出一个正常、甚至有些温暖的我。
一个“更好”的我。
医生说:“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我点点头。
我知道那不是我在点头。
我只是坐在意识的最深层,看着“他”替我活着。
他朝我微笑,说:“你可以安心休息了,林屿。”
然后他转身,迈步走进人群。
而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远处的心跳声,渐渐和世界的噪音重合。
不再属于我,却依旧强烈跳动。
我仍活着——以旁观者的姿态。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活着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替代”。
我曾以为“自我”是一颗稳定的星体——冷静、固执、独立。
但我错了。
自我是流动的,是一场永不结束的倾轧。
理智、情绪、欲望、伤疤、爱与恨,它们轮流坐上驾驶座。
而我,不过是一个不合格的乘客。
现在的我,就坐在这片黑暗里。
我看不见世界。
只有心跳,在我耳边,像一声声慢得可怕的“回声”。
每一次心跳,都是它的声音——是那个我埋在胸腔里、被我放逐太久的“本我”。
我曾是林屿。
一个太理性、太胆小、太沉默的人。
我不敢面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