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然而我其实一次也未曾同他对视。
直到他转过身,我才敢将目光投向他。
我把那瓶花露按在心口的位置,就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它的香味。
事实上我虽然是假瞎子,但早年的确丧失了嗅觉。
因为不知道这是哪种香味,这一刻我竟然心急如焚。
4这一晚,我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掉的细节,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被一一剖出来,事无巨细地放大。
这半年来,我们彼此试探,却也彼此依赖。
他故意让我去拿烧红的水壶,在我的手指快要触碰到表面时,他却又先一步挡开了我的手。
他的皮肤烫脱了一层皮,我给他包扎过后,他又撒娇说洗不了澡。
最后是我硬着头皮帮他擦了后背。
他全程兴致勃勃打量着我绯红的脸颊,甚至调笑我:“本将军的好风景你却看不见,实在是你的损失。”
他给我出难题,我也见招拆招,从冬天到夏天,不知不觉这半年就过去了。
沈砚耕和郡主订婚的那日,听到宫中传来的消息,我翻出保暖的护膝扔进了炭火中。
那火苗的影子映入我的眼睛,不一会儿又顺着眼泪淌出来。
那护膝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玩意儿。
只是听说他的战场总在苦寒之地,夜间总是敲打双膝疼得睡不着,我就做了。
我蜷缩着一夜没睡,早起时我做了一盘枣泥糕。
提着食盒刚到池塘边,就撞见郡主一行人。
无人陪我时,我便手持一根竹竿,敲敲打打地往前走。
我的杆子分明没有碰到郡主,她却信口胡诌。
“死瞎子,还敢赖账?
这又是做给谁的,我以往对你的警告,你当耳旁风是吧!”
我面不改色:“郡主这还没有嫁进来呢,就以当家主母的身份训斥将军府的人,传出去也不怕遭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
郡主抬手就要打我。
我抬起竹竿去挡,这次却实实在在打到了郡主的脸。
郡主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险些倒下地。
一只手掌撑住了我的后背。
“郡主,还请自重,这是我的府上。”
“王爷历来严于律己,想必他也不希望看见你这般。”
郡主在沈砚耕面前就像收起利爪的小猫,呜呜咽咽地撒娇:“郎君,是她侮辱我在先,说这将军府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