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蕾没听清,对着门口的男人满脸堆笑。
“明谦,瞧你心急的,找人家都找到这里来了!”
她拽着杨文斌连忙迎上去。
“文斌,这是你蒋叔叔!
他刚从欧洲谈完一笔大买卖……”男人却径直绕过他们,将我拥入怀中。
“这二十五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我打量男人的脸庞,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你是……小谦?”
“意珊,是我。”
他紧握住我的手,眼眶泛红。
“我考上了和你约定好的那所大学,可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你……”蒋明谦是我在镇上读高中时,低一年级的学弟。
高一时,他的父母意外车祸离世,赔偿金被恶毒亲戚们霸占。
我见他每天吃不饱肚子,衣服破破烂烂的,经常拿奖学金接济他。
还鼓励他好好读书,将来和我报考同一所学校。
可惜,命运弄人。
我被夺走了上大学的机会,也错失了和蒋明谦重逢的缘分。
男人的声音将思绪拉回现在。
“意珊,你到底去哪儿了,我等你一直等到了现在……其实,我……”还没说完,范蕾急忙打断了我的话。
“明谦,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你和文斌的养母还是老相识!”
她一改刚才的嘴脸,热络地挽过我。
“意珊,以后我们可就是亲上加亲了,到时候我和明谦的婚礼,一定请你当伴娘!”
杨文斌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比不上范蕾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大喊大叫。
“妈,你疯了吗?
找这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女人当伴娘?”
蒋明谦猛地转身,眼神凌厉。
“你说什么?”
范蕾赶紧捂住杨文斌的嘴。
生怕他再说漏半个字。
“没……没什么……”蒋明谦重新看向我,关切地问。
“意珊,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低下头,小声道。
“肺癌,晚期了。”
蒋明谦震惊说道。
“什么?
你才四十岁,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
我低头,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委屈。
“可能是,我干过十多年的印染工,在工厂里接触了太多有害的化学物质……”这二十年里,我一个没学历的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只要能挣到钱,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却从没让杨文斌受过一点委屈。
别的孩子有的零食玩具……他都有。
别的孩子没有的名牌鞋,游戏机……他也有。
如果不是因为他,正值壮年的我又怎么会确诊癌症晚期?
蒋明谦控制不住心疼,抱我抱得更紧了。
“别怕,我给你找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情难自控,在我的额头轻轻一吻。
“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
范蕾脸色大变,强装镇定道。
“是啊,意珊,你是明谦和文斌的恩人,我们全家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蒋叔叔,你什么意思,打算抛弃我妈,娶这个土包子当老婆?”
杨文斌不服气地为他亲妈撑腰。
“你知不知道,我妈为了你,拆掉了杨家的祖坟,就为了找到传家宝哄你开心?”
蒋明谦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刺向范蕾。
“你拆了意珊家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