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滴在床单上。
病房的整面白墙一整天都在瞪着我,盯着我笑。
摄像头在天花板上眨呀眨,像肿瘤CT上的白点,嘀嘀嘀不知从哪发出来的计时声音,像心跳,像消毒水滴在地板上。
胳膊上针扎的红点不疼了,药灌呀灌,灌得我头晕,像骑着公园的旋转木马转圈圈。
医生说:“好点了,吃药就没事。”
我盯着他,我的心还在狂跳,脑子里根本也停不下来思考。
可我不喊了,不扭了,那脏影子还在。
嘿嘿!
可我开始安静了。
我低声嘀咕:“干净了?
没干净。”
他们松了束缚带,给我水,给我饭,我吃了,哈哈,吃了影子也没跑。
几天呀几天,墙不瞪我了,摄像头不眨了,我能走呀走,走出去,走走廊,走得像超市推车,像公园跑喷泉。
护士说:“上午你老婆来给你送东西了,你吃药没醒。
走,帮我推药车吧咱们去拿你的东西。”
她在说什么鬼话?
老婆是什么玩意?
我死死盯着她,嘘!
不能喊!
我推呀推,药车吱吱响,像超市的扶手车。
<我脑子里轰轰轰,我低声嘀咕:“干净,干净。”
护士的手,布满病菌!
可我推车,推得稳,哈哈,稳得像没病。
药车上有瓶子,白白的,像化疗药,像消毒液,像大姐的药盒子。
我盯着它们,脑子里有声音一直嘀嘀嘀,像肿瘤的黑点,像喷泉水的泥,像超市的土豆皮。
我低声嘀咕:“脏了,脏了,得弄干净。”
护士没听见,她走呀走,我推着车,跟呀跟,跟到走廊尽头。
旁边那儿有扇门,写着“药库”。
我盯着它,心跳又开始像擂鼓,我脑子里轰轰轰,像爆炸,我得洗,得烧,得干净,大姐的影子得烧掉。
趁护士不注意,我推呀推,哈哈,开了!
门开了,门里面全是瓶子,药,酒精。
我跑进去,抓起一瓶医用酒精,拧开盖子,味冲,像消毒液,像烧影子。
我低声嘀咕:“烧呀,烧呀,干净了。”
我倒呀倒,倒在地上,倒在身上,凉得像喷泉水,像针扎进我皮里。
药库旁边保洁车里有打火机,保洁老头藏的,抽烟用的,我昨天看见,藏在工具箱下,哈哈,我记得,我聪明!
我抓起来,火苗窜出来,轰得一声着满我全身!
哈哈,干净了!
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