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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雨夜——霍渊收我为徒的那一天。
那时的我，还只是一株生于仙山灵池旁的藤蔓，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下，日复一日地修行，不知岁月，不谙人情。
直到雷雨之夜，一道天雷落下，劈断了我的本体，而我，也终于打破桎梏，化为了人形。
那是我第一次睁眼看这世间，天地浩渺，苍茫如初，而我的身躯却孱弱无依，重伤未愈，险些被风雨吞没。
是临渊找到的我。
他站在风雨中，俯身凝视着我，衣袂翻飞，犹如神祇。
“你有灵性，却无归处。”他说，“可愿随我修行？”
我那时尚且懵懂，不知何为归处，只觉得他的声音清冷而安稳，仿佛落在凡尘之外。
我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将我从泥泞中带出，掌心温热，指节修长有力。
“从今往后，你便叫阿离。”
自此，我便成了他的徒弟，随他修行，随他习剑，随他在仙门之巅看云卷云舒，听风声飘摇。
他曾对我说：“你生于天地灵气之间，不应执念太深。”
可偏偏，是他亲手让我生出执念。
可如今呢？
天雷落下，他选择护她周全，而我不过是被丢弃的枝叶，在烈火之下，焦黑破碎。
我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只是怜悯我。
他收留我，是因为我可怜。
他教我修行，是因为我无依。
他替我挡过天劫，也许只是顺手。
甚至他给我一个孩子，可能也只是他需要。
而如今，他的怀中已护着他心中的阿离，而我，不过是一株不该生出执念的藤蔓，误以为自己可以变成人，误以为自己可以被珍重对待。
可笑，真是可笑。
我挣扎着起身，剧痛从四肢百骸席卷而上，几乎让我再度跌回废墟之中。
可我死死地撑住，哪怕此刻的自己狼狈如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