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好。
指甲盖上那点嫣红,是王后最喜欢用的那种胭脂的颜色。
半夜,镜子又开始响。
这次不是刮擦声,是尖锐的,像指甲划过玻璃,直往脑仁里钻。
一个念头,不是听见的,是直接在他脑子里炸开:“你把自己的心肝吃了。”
“昨晚宴席上,那盘最肥美的鹅肝酱。”
镜子表面的裂纹里,开始往外渗着黄绿色的脓水。
那味道,像极了他左眼旧伤里淌出来的东西,混着一股腐烂的甜香。
雨下得更大了,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王后的惨叫猛地撕破了夜空,尖利得不似人声。
她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身下一片模糊的血污迅速蔓延开。
肚子上,裂开了一个诡异的十字形口子。
从裂口里伸出来的,不是婴儿粉嫩的手脚。
是六只裹着半透明黏膜的狗爪子!
爪子又尖又长,死死抠着她的肋骨,正用力往外爬。
那个鬼胎,根本没有脑袋。
光秃秃的脖腔子断面上,安着一个小巧的打火匣。
打火匣“噗噗”地冒着幽绿色的火焰。
绿光摇曳,照亮了她被撑开的肚皮里头。
内壁上,布满了扭曲的血管和肉瘤,还用血淋淋的字刻着三个大字:第三代容器。
他脑子“嗡”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就砍了过去。
剑尖刚碰到那层滑腻的胎膜,就被一股力道死死黏住了,抽都抽不回来。
绿色的火焰“呼”地一下,顺着剑身就窜了上来,瞬间把他整只手都点燃了。
钻心的灼痛从手心传来。
眼前一黑,无数混乱的画面涌进脑子。
他看见自己蜷缩在一个巨大的、金黄色的果实里,果实挂在一棵参天大树上。
身上连着无数根血管,血管的另一头,连接着地底下堆积如山的、腐烂的尸体。
那些尸体穿着历代国王的服饰。
王后突然不叫了。
她躺在血泊里,开始“咯咯”地笑。
那笑声又老又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是那个老巫婆!
“老祖宗们都饿坏了,”巫婆的声音从王后还在流血的嘴里传出来,“该开饭了。”
加冕周年的宴席,成了一场活生生的献祭。
长条餐桌上,烤全羊的眼珠子突然骨碌碌转动起来,那是惊恐的人眼。
银盘子里堆着的紫色葡萄,咬开一颗,里面不是果肉,是细小的、属于孩童的乳牙。
他握着刀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