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抖。
面前盘子里的肉排,看起来鲜嫩多汁。
他用刀尖轻轻划开。
流出来的不是红色的肉汁,是粘稠的、泛着诡异蓝光的液体。
蓝色的液体在洁白的盘子上蜿蜒流淌,最终扭曲着凝固成三个血淋淋的大字:“弑父者”。
旁边的宾客们开始不对劲了。
先是小声抽泣,然后浑身剧烈地哆嗦,一个接一个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咔吧!
咔吧!”
骨头断裂和生长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的后脊梁骨猛地戳破了华贵的礼服,像发疯的树枝一样往上疯长,扭曲着伸向天花板。
很快,那些脊柱变成了金黄色的枝条。
每个枝条的顶端,都挂着一颗痛苦万分、面容扭曲的人头。
宫殿的地砖寸寸碎裂。
上百具金色的骷髅从地底下爬了出来。
它们没有皮肉,只有一副副闪着金光的骨架。
下巴壳子不停地开合,磕碰着,发出单调而重复的声响,汇聚成一片,像是老巫婆在低声念咒:“供养……延续……供养……延续……”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把他死死按在了主位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脚底板传来剧痛。
无数金色的、带着泥土腥气的树根,穿透了靴底和皮肉,狠狠扎了进去,开始贪婪地吸食着什么。
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
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闪回。
第一次在战场上,冰冷的刀锋捅进温热的身体,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柄……钻进那个黑漆漆的树洞时,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炸开……看着昔日的战友被吊死在树上,自己却在阴影里攥紧了那袋沾血的铜币……每一个混乱的画面里,都晃过一块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布。
那块布,像个甩不掉的诅咒。
“你从一开始,就是祭品。”
老巫婆的声音,这次是从王后那个已经裂开、不成形状的脑袋里钻出来的。
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和嘲弄。
“从你杀了你娘,用她的皮做了那第一笔交易开始。”
天亮前最黑的那段时间。
他拖着半边已经开始僵硬、失去知觉的身子,挣扎着爬进了城堡阴冷的地窖。
这里又湿又暗,弥漫着尘土和霉味。
他哆嗦着摸出打火匣,擦了好几下。
“噗”的一声,火苗亮了。
但那火苗是黑色的,非但没有带来光明,反而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本就稀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