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我将冰蚕丝分作三十六股,每缕丝线末端系着不同信物——给龟兹的是琉璃碎片,予楼兰的是汉锦残角,赠疏勒的则是浸过药香的牦牛绒。
这些物件皆取自各国王庭秘宝,唯有大祭司能辨真伪。
子夜时分,我换上匈奴牧民的羊皮袄,发辫间缠满磷粉。
解忧公主的玉簪刺破指尖,血珠滴入火折子时腾起青烟——这是用细君公主墓前桑枝特制的引信,遇血即燃。
第一道狼烟在车师边境升起时,匈奴巡逻队的马蹄声已逼近山崖。
我将火折子绑在信鸽脚爪,看它冲进沙暴。
冰蚕丝在狂风中绷直如弓弦,第二道、第三道烟柱接连腾空,宛如巨龙从大漠深处苏醒。
“汉家女子也配点烽火?”
乌就屠的亲兵从岩后包抄而来,弯刀映着血色月光。
我反手拔出淬毒银刃,刀身划过冰蚕丝的刹那,三十六股磷火轰然炸开。
沙丘背面突然传来驼铃,龟兹商队的火炬连成赤练,领头的竟是那位总送我胭脂的龟兹大祭司。
“冯夫人的火折子烧得太慢!”
他掷来浸满火油的箭矢,“楼兰的弓弩手已在三里外候着!”
我们且战且退至鸣沙山,匈奴人的战马在流沙中嘶鸣下陷。
我踩上岩壁凸石,将最后三支火折子投向不同方位。
狼烟裹着沙砾扶摇直上,在天幕拼出汉节纹样——这是当年出使时与各国约定的暗号。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地平线上腾起尘烟。
疏勒的重甲骑兵打头阵,大宛良驹的铁蹄震得戈壁颤抖,楼兰弓弩手的箭雨遮天蔽日。
乌孙右大将军的旗帜突然倒戈,他斩下乌就屠副将的头颅高呼:“昆仑神庇佑汉乌之盟!”
解忧公主的白马冲破硝烟,她盔甲上插着七支断箭,手中汉旗却猎猎如初。
我们背靠背站在尸骸堆成的山丘上,她将染血的虎符塞进我掌心:“该收网了。”
三十六道狼烟终于汇成通天火柱,我在风暴中央吹响骨笛。
天山冰蚕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啃食过浸透火油的草根,所过之处皆燃起幽蓝烈焰。
匈奴铁骑在火海中溃不成军,乌就屠的金冠坠入流沙时,他嘶吼着那句诅咒:“汉女的魂魄永世不得归乡!”
“我的故土在西域。”
我踩碎那顶金冠,任冰蚕丝缠上他脖颈,“这里的每粒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