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出翟衣上“长乐未央”的篆文。
解忧公主按住我渗血的伤口,指尖蘸着朱砂在车壁勾画:“记住,西域的棋局里,女子也是过河的卒。”
血珠沿着龟兹文的“水”字蜿蜒,那是我们昨夜刚学的西域河道称谓。
新婚当夜,赤谷城的狼嚎穿透喜帐。
狂王泥靡的使者送来整张雪豹皮作贺礼,豹眼处却钉着汉军头盔的残片。
公主将玉簪刺入掌心,血滴进葡萄酒中,绘出匈奴营地布防图:“乌孙昆莫的合卺酒里,掺了车师国进贡的迷魂草。”
我裹着右大将军送来的火浣布披风,摸黑翻进马厩。
冰蚕丝缠住狂王信使的脚踝时,他正在喂马料中掺毒箭木汁。
腰间的龟兹银壶落地,滚出半枚刻着匈奴文字的骨哨——与三日前截获的密函图腾如出一辙。
“夫人夜半驯马?”
右大将军的声音从草料堆后传来。
他手中抛接着我的碎玉镯,月光在断口处流转:“长安玉匠的错金手艺,补上于阗的月光石如何?”
我们僵持在冰棱垂挂的厩檐下,直到公主的羌笛声刺破夜空。
那是《幽兰操》的调子,笛孔却按出三急两缓的暗号。
我猛然甩出冰蚕丝,缠住他欲拔刀的手腕:“将军可知汉宫如何处置细作?”
他忽然用龟兹语念起《法句经》,掌心亮出我遗失的桑皮纸——上面是狂王与匈奴往来的密信拓印:“乌孙的狼要活命,得学会在汉匈之间走钢索。”
貂裘下隐约露出伤痕,那是明显的箭疤。
黎明前,我们蹲在结冰的河滩剖开死马肚腹。
冻僵的手指翻出糜烂的胃囊,右大将军突然用弯刀挑起一团未化的毒草:“狂王在龟兹买的断肠草,价比黄金。”
他的刀尖在冰面划出商路图,汉话混着匈奴语解释各部落的药材交易网。
“夫人可敢赌一把?”
他抛来浸透马血的狼牙,“十日内,我能让这些毒草出现在匈奴单于的祭坛上。”
公主的婚房在此刻传来摔杯声。
我们冲回喜帐时,乌孙昆莫正掐着她脖颈,地上散落着浸毒的合卺杯。
我拔下金簪刺入昆莫虎口,他暴怒甩开的掌风扫灭所有灯烛。
黑暗中有皮革撕裂声,接着是右大将军的闷哼。
当牛油烛重新燃起,昆莫的袖箭正钉在狂王使者的眉心。
解忧公主的翟衣裂口处,露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