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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漱完毕,习惯性地去拿安眠药,却在拧开瓶盖时停住了。
犹豫再三,她只倒了半杯水放在床头,带着日记本上了床。
“4月5日 雨疼痛像潮水一样有规律。
涨潮时我想死,退潮时我想活。
今天退潮时画了病房窗外的麻雀,它们总是准时在下午三点出现。
妈妈说我的画有进步,但我知道只是因为参照物太小了,看不出比例失调......”林小满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叫苏雨晴的女孩,在连呼吸都痛的病床上还有心思自嘲。
她翻到下一页,发现是空白的——后面大约有十几页被整齐地撕掉了,只留下装订线的痕迹。
最后一篇有字的日记停在2013年5月20日:“今天许医生偷偷告诉我,我的血象像过山车。
我问他是不是该写遗愿清单了,他眼睛红得像兔子。
其实我早就写好了,藏在枕头底下。
第一条:在巴黎街头唱歌。
最后一条:让一个人因为我的故事而重新爱上这个世界。
我好困,明天再......”句子突兀地中断,仿佛作者只是暂时搁笔。
但林小满知道,苏雨晴可能再也没有拿起过这支笔。
她轻轻合上日记本,关掉台灯。
黑暗中,海浪声透过窗户传来。
林小满开始数数,一、二、三......数到第四十七下时,她滑入了十年来第一个没有药物辅助的睡眠。
梦里有一片向日葵花田,穿病号服的少女背对着她,正在画架上涂抹大片大片的蓝色。
03 魔法药水与心愿清单晨光透过纱帘时,林小满正蹲在礁石背面,用手机闪光灯照着那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