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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冷笑,脸上却瞬间涌上比她更夸张的悲痛和惊慌。
“娘!
娘您怎么了?
您可别吓我啊!”
我猛地扑到她身边,哭声比刚才张秀兰的哭嚎还要凄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娘!
您是不是又犯心口疼的老毛病了?
哎呀!
这可怎么办啊!”
我一边“焦急”地给她拍背顺气,一边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的声音,“无意”中喊道:“是不是……是不是建军又偷您钱去赌了?
把您给气的?!”
张建军,我的小叔子,王招娣的心头肉。
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偷偷在外面搞投机倒把的事情,在村里早就有一些风言风语,只是大家没有证据,王招娣又护得紧,才没人拿到明面上说。
我这句话,看似关心则乱下的口不择言,实则像一根火柴,直接点燃了早就埋好的炮仗!
人群瞬间哗然!
“什么?
建军偷他娘的钱去赌?”
“我就说王招娣平时抠搜的,钱都哪去了!”
“建军那小子,看着就不像好人,在外面瞎混!”
“投机倒把?
那可是犯法的!”
“搞投机倒把?”
民兵连长李强脸色一肃,这可不是小事!
他立刻转向身后的两个民兵,“去!
把张建军给我找来!
问问清楚!”
“别!
别去!”
原本还在地上“垂死挣扎”的王招娣,一听要去找她宝贝儿子,而且还提到了“投机倒把”,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哪里还有半分心口疼的样子?
她一把死死拽住民兵的胳膊,脸色煞白地尖叫:“没有的事!
她瞎说!
俺家建军好好的!
不去!
不准去!”
她这“病”好得也太快了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更是坐实了众人的猜测。
院子里乱成一团。
王招娣死死护着,不让民兵去找张建军。
张秀兰还在哭哭啼啼。
她的婆家人则在一旁冷眼旁观,显然对张家这一地鸡毛彻底失望。
张建业站在原地,看看他娘,又看看我,脸色变幻不定,似乎还没从一连串的打击中完全清醒过来。
我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王招娣和张建军的事情吸引过去的混乱时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张建业。
在他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视线混乱地扫视四周时,我快速地将一张叠好的小纸条,塞进了他裤子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