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一样高。
冰冷的井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搓、拧、捶、打。
她的手很快被磨破了皮,渗出血丝。
看管的下人叉着腰站在一旁,稍有停顿,便是毫不留情的呵斥,有时甚至会故意踢翻水盆。
“快点!
磨磨蹭蹭的,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
“这点活都干不好,真是废物!”
宁晚卿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羞辱咽下,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汗水混着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进冰冷的水里,晕开一小片涟漪,又迅速消失不见。
夜,深了。
只有寒风穿过破旧窗棂的呜咽声。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外。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带着一身寒气的萧珏,出现在门口。
他并未靠近,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冰冷,审视着蜷缩在床角的她。
宁晚卿的心猛地一缩,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听说,你今天把马桶刷得很干净?”
他语带嘲讽。
宁晚卿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怎么,哑巴了?”
萧珏缓步走近,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停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抬起头来。”
命令的语气。
宁晚卿的身体僵硬着,指甲再次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楚,让她保持清醒。
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冷漠与探究。
“你父皇藏起来的那些财宝,在什么地方?”
他突然问道,语气平淡,却带着逼人的压力。
宁晚卿的睫毛颤了颤。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萧珏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宁氏皇族搜刮民脂民膏数百年,富可敌国,你会不知道?”
他俯下身,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
“还是说,你想带着这些秘密,去地底下见你的父兄?”
他的气息带着酒意,喷洒在她脸上,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我真的不知道。”
宁晚卿的声音有些嘶哑。
萧珏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他猛地甩开手,她的头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来,这侯府的活计,还是太轻省了。”
他站直身体,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明天开始,去劈柴,挑水。”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门再次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