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着戴家走，反而跟着纪晏礼。
所以还是为了姜砚知来的对么？
沈昭野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突然之间不太高兴，她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他觉得可怕的威压。
他更加不敢看她。
大小姐今天说的话，好像不是信任他。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替自己解释，但是又嘴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哄好她。
“大小姐，我没有骗您。”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欺骗是说的话全是真的，但合在一起就是一个谎言。”
沈昭野拧眉，“大小姐，我不知道。”
“如果您不信我，”他竖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发誓。”
“我不相信这些。”
沈昭野默默地收回手指，“那要怎么样才能让您对我打消疑心？”
“这是你该考虑的事，而不是我。”
他沉默片刻，托起她的脚落下一吻。
而后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我只能请大小姐剖开我的心看看。”
戴宝珠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脸色渐冷，“沈昭野，你真是长本事了，都敢威胁我了。”
“我不敢，我只是想说，大小姐想要我的心我都愿意为您亲手剖出来，”他仰视着她，眸中闪着泪花，像一只做错了事央求主人原谅的小狗，“请相信我好吗？”
“哼。”戴宝珠别过了脸，如果不是在这种鬼地方，她还要会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
他明明知道，还敢这么说。
遇到姜砚知动心后，他哪里还甘心当她的乖乖小狗？
戴宝珠觉得烦。
“滚。”回去再算账。
沈昭野沉默站起身，他的确该去洗洗澡了，大小姐不高兴，臭到她她更不开心。
“等等。”他又被叫住。
戴宝珠用下巴点了点他的口袋，“你那里装的是什么？”
沈昭野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没、没什么。”
戴宝珠没有戳穿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自己缴械投降。
他果然有事瞒着她。
但她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然后明天就准备回家。
浴室的水声淋漓，戴宝珠头一落在枕头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换下的那条裙子还在浴室的地面上，上面沾满了血和灰土，已经看不出原本光鲜亮丽的样子。
沈昭野将裙子拢了拢，犹豫了片刻。
大小姐穿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明明不要的是她，但最后舍不得丢掉的居然是他。
沈昭野想了想，最终将裙子胸口处的一个还算干净的蝴蝶结夹取了下来。
他想要留个纪念。
可能是因为夜深的缘故，水龙头已经放不出滚烫的热水，手部可以适应的温水淋在身上显然有些凉。
但对于沈昭野现在来说，刚刚好。
他低头看向生命启程之处，难以按捺的冲动，促使他想要扬帆起航。
他紧张、不安又局促地愣在原地。
破旧简陋的浴室，滴滴答答的水从身体砸向地面。
沈昭野喘着粗气。
浴室里被雾气熏遮的镜子模糊了男人的身影，但不难看出，他已经失态了。
一扇门之后，就是他的大小姐。
他背靠在玻璃上，侧耳倾听少女轻缓的呼吸声。
夜深了，她已经睡了。
他没办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就这一次，没有人会知道。
他压抑着冲动，克制着从喉咙里发出的热血沸腾的呻吟。
这一刻、这一秒，他变成了他曾经很讨厌的那种人。
原来他也有无法控制自己想法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