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怀柔沈亦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春闺囚鸟谢怀柔沈亦之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墨梦知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知行哥哥,这是我精心为您挑选的狐皮大氅,听店家说,这是极寒之地的银狐,猎杀三匹才得这一件大氅。”“您身姿挺拔颀长,穿上一定好看,知行哥哥,您可一定要收下,别辜负青荷的一番心意。”谢怀柔嘴角狠狠一抽,彻底呆住了。完了,彻底完了。宋青荷来这一出,先不说沈亦之是何反应,她母亲也不会容许的。银狐稀少,怎能随意猎杀?更别说做成狐皮大氅了。这么残忍的事,宋青荷却公然拿出来说话。况且定远侯府上下都信佛,每隔七日就会沐浴更衣、诚心祈祷、念佛诵经,这已经是侯府雷打不动的定律了。按理说宋青荷应该知道这事,可她却挺而走险用这等稀有之物来讨沈亦之的欢心,不得不说她胆大且愚蠢。谢怀柔为宋青荷狠狠的捏了把汗,偏过头去,遗憾的摇摇头。也罢,孺子不可教。她把该说...
《春闺囚鸟谢怀柔沈亦之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知行哥哥,这是我精心为您挑选的狐皮大氅,听店家说,这是极寒之地的银狐,猎杀三匹才得这一件大氅。”
“您身姿挺拔颀长,穿上一定好看,知行哥哥,您可一定要收下,别辜负青荷的一番心意。”
谢怀柔嘴角狠狠一抽,彻底呆住了。
完了,彻底完了。
宋青荷来这一出,先不说沈亦之是何反应,她母亲也不会容许的。
银狐稀少,怎能随意猎杀?更别说做成狐皮大氅了。
这么残忍的事,宋青荷却公然拿出来说话。
况且定远侯府上下都信佛,每隔七日就会沐浴更衣、诚心祈祷、念佛诵经,这已经是侯府雷打不动的定律了。
按理说宋青荷应该知道这事,可她却挺而走险用这等稀有之物来讨沈亦之的欢心,不得不说她胆大且愚蠢。
谢怀柔为宋青荷狠狠的捏了把汗,偏过头去,遗憾的摇摇头。
也罢,孺子不可教。
她把该说的话都说给宋青荷听了,该如何做手把手的教她了。
宋青荷只需按照她说的那样依葫芦画瓢,即可讨沈亦之欢心。
不曾想她却背道而驰,一切都反其道而行之。
宋青荷并未察觉到大堂内的气氛已降至冰点,脸上依然是娇羞的笑。
她甚至还在心中模拟一遍,想着沈亦之一会儿该如何感激自己,丝毫没注意到沈亦之越来越黑的脸色。
直到她发现身边的丫鬟依然举着那间大氅,沈亦之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宋青荷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知行哥哥,你不喜欢吗?”
一转眼的功夫,宋青荷笑容收起,换成委屈和伤心。
“知行哥哥,您可知道为了这件银狐皮大氅,我跑了多少路子,好不容易才给您弄来的。”
“这个冬天您再也不怕冷了,知行哥哥道:“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您穿上这件大氅的模样了。”
“够了!”
谢母实在看不下去了,愤怒出声,脸色阴沉如锅底。
“宋小姐,你怎能做这种残忍的事!你!你太不像话了!”
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谢母身为定远侯的续弦。
虽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但府上服她的人并不多。
因此,谢母素日里性情温和很少发怒,也很少对下人严厉,更别说像今日这样将怒气挂在脸上了。
一时间,众人为之一愣。
原本刘夫人想说话的,这下也闭了嘴。
偏偏宋青荷不知所谓。
“夫人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火,我做错了什么了?”
“青荷,你还好意思说?”
刘夫人总算找到机会了,疯狂的朝宋青荷使眼色。
“这银狐皮珍贵不假,也是你一番心意,可杀生之事如此残忍,你怎能如此明晃的拿出来?这未免太不像话了!”
“你的知行哥哥理解你的一番好意,但你还是将着狐皮拿回去吧,送些别的来也成。”
这么多人都在,刘夫人不能偏袒宋青荷太明显,只能尽力把话往回收。
可即便如此,在座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又怎会听不出刘夫人话中的提醒之意。
若此刻宋青荷顺着她给的台阶顺利下去,再说几句好话,场子也能重新热起来。
却不曾想,她全然没能领悟刘夫人的意思。
“姨母,你错了。银狐皮难得,那店家说今年只到这一件。往年都不曾有过,明年更不知是否还会有。”
“若我不拿来送给知行哥哥,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定远侯府是信佛的!”
谢母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将这话喊了出来,脸色铁青。
谢怀柔沉沉的叹了口气,却未惊动她人。
她真是看错人了。本以为宋青荷能争气,夺得沈亦之欢心替自己转移注意力。
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没用,还如此挑衅整个定远侯府。
不用问,这事儿一定没有任何指望了。
直到谢母说出这句话,宋青荷才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她茫然地看着众人,突然一拍脑袋,赶忙跪下。
“夫人恕罪,青荷愚昧无知,一时大意竟忘了此事。还请夫人不要和青荷一般计较。”
刘夫人也在一旁道,“是啊!青荷年纪太小,哪懂得这些。但她也是好意只是好心办错了事罢了。”
“今天是雪嫣的生日,可别让这等小事坏了大家的兴致。”
若是往常,谢母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以前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今天她不允许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可谢母还没来得及说话,沈亦之突然起身,接过那件大氅,朝宋青荷走过去。
她这行为让众人不解,谢怀柔也是一愣。
难道沈亦之转了性子?要和她母亲对着干啊?
外人不知道的是,沈亦之和沈雪嫣都不喜欢谢母,她兄妹俩总认为自己母亲是被谢母害死的。
否则,她如何能做当家主母的位置?
别管人前还是人后,只要是对谢母不利的事情,沈亦之和沈雪嫣都乐此不疲。
今天是沈雪嫣的生辰宴,而且这事儿的确是宋青荷有错在先。
难道沈亦之也想跟谢母对着干吗?
谢怀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本想站起来说两句话。
可沈亦之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动作一顿。
“是谁教你的?”
“什么?”
宋青荷疑惑的皱起眉头,“知行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青荷听不懂。”
“听不懂?”
沈亦之眉头一挑,“若无旁人教你,你怎会想到在今日这种场合给我送礼。说吧,到底是谁教你的?”
谢怀柔脑子嗡的一声响,差点从座椅上滚落下来。
沈亦之怎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他派人跟踪自己了吗?
宋青荷若真把她供出来,又该如何收场?
若让沈亦之知道,宋青荷今日所做种种行为都是自己指使的,只怕他非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不可!
都已经这会儿了,宋青荷才终于察觉到沈亦之生气了。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刘夫人。
可刘夫人却不跟她对视,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
定远侯府。
谢怀柔被抵在雕花的红木柜子上,避无可避。
她紧咬着下唇,皎月一般白皙的脸颊,酝出了一层淡淡的粉,眸中满是屈辱的雾气。
“哥哥,我没有那个意思......一会母亲派人来找我,看到你在这......不好说......”
“既然没有,为何要特意打扮?”
男人有力的手臂揽着谢怀柔不盈一握的腰,全身力量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没有刻意,是爹......他让我穿件鲜艳点的衣衫。”
身体的痛苦,比不过心中的屈辱,谢怀柔很想哭,但是她不敢。
沈亦之最讨厌眼泪,她若哭了,定会激怒他,想到继兄的狠戾,谢怀柔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时,翠莺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小姐,老爷让你快点,要开席了。”
谢怀柔神情一紧,她强压住心底的慌张,低声哀求道:“我......这就换件别的。”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去见刘子修,实话告诉你,刘子修定亲的对象并不是你,是我的亲妹妹,沈雪嫣。”
沈亦之等着欣赏她痛不欲生的表情。
谢怀柔拼命的压住了心底的刺痛。
她早就知道沈亦之不可能让她逃出侯府,也知道自己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无法再嫁刘子修。
若非顾及母亲和年仅六岁的小妹,她于两年前便一死了之了,可她同样不敢,自己若死了,沈亦之怒火便会撒在母亲和小妹身上。
谢怀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何时,却早早就清楚,她这辈子,已经完了。
自从母亲嫁入侯府,逼死了大夫人,她就变成了沈亦之的报复对象。
这个认知,让谢怀柔身子发软,低垂的眼眸,掩藏住了刻入骨髓的绝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极轻的说道:“我知道。”
沈亦之睨着幽深的眸子,细细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兴味索然。
宽大的袍摆遮住了方才的旖旎,转眼又变回了那个相貌俊雅,气度不凡的小侯爷。
“你清楚怎么做,最好!”
沈亦之轻飘飘的抛下了一句,翻窗跃出曦兰轩。
听到窗子关闭的声音,谢怀柔隐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溃不成军。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咽回泪水,今天是继姐沈雪嫣和大学士之子刘子修定亲的大日子,她不能失了礼数。
“小姐,老爷又派人催了,奴婢服侍小姐更衣吧!”
翠莺急的直拍门,学士府的人都已经到了,大户人家最重礼数,即便是继女,也没有不露面的道理。
谢怀柔哪敢让她进来,清了清嗓子道:“就来了。”
她迅速擦掉了口脂,重新换了一套颜色极素的罗裙,又花了一点时间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推开了房门。
“咱们走吧。”
眼见谢怀柔连步摇簪花都没带一个,衣服也是素到了极致,比她这个丫鬟还像丫鬟,忍不住嘟囔道:“就算小姐害怕抢了大小姐的风头,也不必穿成这样吧,老爷和夫人定会不高兴的。”
“没事,这样挺好。”
他们不高兴,顶多骂几句,沈亦之若是不高兴,必然会把她往死里折腾。
谢怀柔脚步虚浮,迈出门槛显着摔倒,翠莺赶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刘公子的事......”
翠莺欲言又止,她知道小姐与刘子修相识在两年前的花灯节,彼此印象都还不错,后来刘子修特意打听到侯府,本以为婚事水到渠成,不想,定亲的居然是大小姐沈雪嫣。
翠莺心里不平,但也无奈。
若非主母嫁入侯府,大夫人就不会死,因为这件事,谢怀柔在府中饱受兄妹俩的欺凌。
翠莺心疼小姐,却也无计可施,或许沈雪嫣嫁出去了,二小姐的日子就能好过点。
谢怀柔挤出了一丝笑。
“不是,你别瞎想。”
她抓着翠莺的手臂,尽量让自己走稳点,却听翠莺问道:“小姐,你的脖颈怎么红了一块?”
谢怀柔吓了一跳。
“很红吗?”
翠莺诚实的点了点头。
“嗯。”
谢怀柔暗骂,沈亦之,你就是个混蛋。
大夏天的,她总不能围个护颈,只能将外衫往上拉了几分。
“许是被虫子咬了,不碍事。”
谢怀柔加快脚步,到了前院,却又慢了下来。
她怕见到刘子修,也怕见沈亦之。
她对刘子修虽然没到爱的死去活来的地步,却依然觉得,他温良仁厚,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如果真能逃出侯府,到也愿意与他共度一生。
可惜,没有如果!
她的一生,已经被沈亦之毁的渣都不剩。
“怀柔,快进来。”
谢母已等在了门口,身边还跟了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
这个孩子是谢母与沈侯爷所生,是谢怀柔同母异父的妹妹。
“二姐姐,你的衣服一点都不好看。”
沈冰月指着谢怀柔的衣服,皱着个小鼻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谢母这才注意女儿的打扮,连个口脂都没涂,显得气色相当不好。
不由低声斥道:“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你如此打扮,岂不是存心让你姐姐和父亲难堪吗?”
谢怀柔用力的抿住了嘴唇,有口难言。
“我......没想那么多。”
“我到觉得这身衣服不错,不喧宾夺主,颜色也雅致,很衬怀柔。”
清朗的声音从厅中传出,一身湛蓝锦袍的沈亦之缓步走出。
正午的阳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明暗分叠的光线,仿佛是谪仙与邪魔的分水岭,一方温润如玉,俊雅出尘,一方嚣狂狠戾,毒辣阴险。
“哥哥,抱抱。”
沈冰月立即伸出小手,沈亦之笑着弯下腰,将她抱在了怀中。
谢怀柔不由攥紧了手指,心里想的全都是自己天真无邪,叫他哥哥模样。
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将沈冰月夺了过来。
柔声说道:“哥哥还要陪刘大人一家说话,姐姐陪你玩吧。”
沈亦之的脸上依然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眉梢眼角皆是兄友妹恭。
“还是怀柔妹妹乖......巧懂事!”
女为悦己者容,宋青荷每次去见沈亦之时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恨不得将所有首饰一并戴在头上。
她所挑选的衣服自然灿烂夺目,不是金线就是银线,甚至还有掺了银丝的月白丝线,放在日头下闪闪发光,夺人眼球。
可遗憾的是,沈亦之并未正眼看她一眼。
宋青荷一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但此刻她听了谢怀柔的话,似乎有点明白了。
偏她面上却一副不屑模样。
“小侯爷出身侯府,自然越贵重越奢华越好,怎会喜欢素色衣裳?你这分明是在给我挖坑!当真好恶毒的心思!”
谢怀柔无所谓一笑,“信不信全在你,但我还没说完。”
她略微停顿,继续道:“我那哥哥早年刻苦习武,常常天不亮就起床,不至大汗淋漓绝不散去。”
“长此以往,他得了胃病,每逢天冷之时胃病便会发作。”
“偏他又是个不爱吃药的,若宋小姐下次见面时能为他端一碗五金汤,定会博得我哥哥好感。”
为了让自己尽快脱身,谢怀柔彻底豁出去了,把所有压箱底的法宝尽数搬出,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字字金言。
“我哥哥最喜欢月牙白,不爱金银首饰,喜欢茉莉花香。”
“若宋小姐只着一根素银簪子与他见面,我哥哥定会多看你两眼。”
“还有,我哥哥喜欢会骑马的姑娘,肆意驰骋,畅快淋漓。英气飒爽,是他心头最爱。”
这都是谢怀柔在和沈亦之的相处过程中所获得的。
她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自然希望宋青荷能够马到成功。
可她絮絮的说了许多,却换来宋青荷一声嗤笑。
“我以为你当真如此好心想给我指个明路,不曾想你竟将我往弯路上指!”
“茉莉花香?素银簪子?呵呵,这种小门小户女子才用的东西如何能配得上我的身份,又如何能配得上小侯爷的身份?”
“你这女子当真恶毒,竟如此害我,真是过分!”
宋青荷重重拍桌,“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小姐,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我呢?”
谢怀柔收起笑容,眼中露出一抹心酸。
“我帮你沈亦之也是在帮我自己。”
“即便我会坑害你,我又如何能害我自己呢?宋小姐只需试验一下,便可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你少骗我了,真当我傻不成?”
宋青荷重重一哼,柳眉倒竖,“我若试了,只怕小侯爷便再也不会见我了,他对我心生反感,你便高兴了是不是?到时又哪来第二次机会?”
“也罢,看在你是小侯爷妹妹的份上,我不同你一般计较,你马上走,不然我便叫人了!”
为保证安全,宋青荷带了两个打手来,就在门外候着。
只听她一声令下,那打手便会进来。
即便谢怀柔现在是侯府的人,宋青荷不能拿她怎样,但也少不了一顿责骂。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谢怀柔还在念叨,“我与哥哥朝夕相处十余年,他是何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了。”
“且我与宋小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如何会害你呢?”
“宋小姐当真不妨一试,待有结果后,自然会来感激我。”
“我言尽于此,告辞。”
谢怀柔朝她点点头,如来时一般,不曾言语,悄然离开。
只留下宋青荷一人对着面前空荡荡的走廊发呆。
难道谢怀柔说的是真的?
那沈亦之的口味也太特殊了。
素白衣服有什么好看的?自然要花团锦簇才漂亮。
还有那素银簪子,撑死了也就二三两银子。
可她身上的首饰就没有低于二十两的,区区一根素银簪子,如何能体现出她的美?
谢怀柔人是走了,宋青荷却始终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翠莺在酒楼外等着,见谢怀柔出来了赶忙迎上去。
“小姐都跟宋小姐聊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只是给她指一条明路罢了。”
坐在马车里,谢怀柔长叹口气,闭目养神。
她是真希望宋青荷能成功。
只要能转移沈亦之的注意力,他就不会只盯着自己一个人。
那她也能解脱了啊!
可此时的谢怀柔并没发现,马车前脚刚走,后脚街上就出现了沈亦之。
他盯着谢怀柔离开的方向,再看看面前的酒楼,眼底掠过一抹深思,和骇人的冷芒。
搬救兵?
祸水东引?
天真!
从前他总夸谢怀柔很乖,可今天却这般!
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谢怀柔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察觉,却不曾想,一场风雨正朝她汹涌而来。
天色慢慢黑透,谢怀柔用过晚饭洗漱完毕后,只着一袭白衣坐在床头看书。
谢母说读书能知礼,从谢怀柔会认字开始,几乎每日都得读书。
就算她不是谢家侯府名正言顺的女儿,但谢母也没放松对谢怀柔的教育。
夜渐渐深了,外面也没了喧闹。
谢怀柔正准备熄灯睡觉,忽听窗户传来咔嚓声。
她赶忙抬头去看,就见床头不远处的烛火轻颤两下,熄灭了。
同时,窗子被人打开,一个人影利落地翻了进来。
谢怀柔吓了一跳,正要张嘴朝门外的翠莺呼救,下一秒,红唇被一双大手堵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
“是我。”
沈亦之。
谢怀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结了。
他深夜前来,必然是为了发泄欲望。
可她今日身子不痛快,只想早些歇息。
这可如何是好?
“沈......”
谢怀柔弱弱出声,却忘了沈亦之的鼻息就在耳畔。
她身子一颤,如同受惊的小鹿,想捂嘴却来不及了。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沈亦之牢牢压在身下。
白衣滑落,露出香肩,和一小块淡到几乎看不出痕迹的吻痕。
那是七日前沈亦之留下的。
明明已经淡的快看不出来了,可沈亦之突然俯身,红唇精准的覆盖住那浅淡的红印,再次加深。
“别......”
谢怀柔无力阻止,素手抬起,却又慢慢放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眨眼,太阳便已西沉。
落日的余晖映入窗棂,谢怀柔白皙的脸颊被橙色的光辉所笼,圣洁而又孤寂。
“小姐,你已经在这坐了一个下午了。”
翠莺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犹豫了一下道:“侯爷一直对小姐视如己出,小姐若是真的喜欢刘公子,不如......与侯爷言明,侯爷没准会同意的。”
谢怀柔瞬间回神,怒斥道:“住口,这事切不可让侯爷知道。”
她怕的,从来都不是侯爷。
翠莺吓了一跳,谢怀柔待她如姐妹,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忙跪在地上。
“奴婢妄言了。”
谢怀柔觉得过意不去,语气缓下。
“婚事已成定局,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即便侯爷同意,刘家也未必能接纳我。”
谢怀柔自小寄人篱下,颇擅察言观色,刘夫人的神情,她已看在眼中,即便嫁过去,以她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也不可能成为正室,何必自讨没趣。
翠莺闭上了嘴,一时间也没了音。
谢怀柔从椅子上站起,这才惊觉天就要黑了。
“我歇一会,你不用在这伺候了。”
谢怀柔刚走到床边,门就砰的一声被人踹开,面罩寒霜的沈雪嫣已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谢怀柔,你和刘子修可有再联系过?”
谢怀柔慌忙弯腰,朝沈雪嫣福了福。
“回姐姐,怀柔已有半年未曾外出,什么人都没见过。”
沈雪嫣怒气冲冲的骂道:“不外出也能书信传情,今日刘子修几次看你,定是对你余情未了,你这个狐媚子,和你娘一样不要脸,专会抢别人的夫君!”
谢怀柔脸色瞬白,她入府的时候,只有五岁,娘是怎么嫁入的侯府,她并不清楚,也从不敢多问,只记得不到一年,大夫人就自尽了。
外人皆以为大夫人亡故于疾病,府内的人却清楚,大夫人死于砒霜。
这件事已成了谢怀柔难以驱散的阴影,她觉得自己该为母亲赎罪,所以,她什么都不敢争,却也不愿意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她抿住失了血色的唇,小声说道:“我自知配不上刘公子,早已死了心,更不敢与他藕断丝连,坏了姐姐姻缘。”
“若没有,他为何突然离席,定是你与他定下暗号,跑出去偷偷私会。”
沈雪嫣目光转动,忽然看到了谢怀柔脖颈上的红痕,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
沈雪嫣虽是未出阁的姑娘,却也通过画本小书知道一些男女之事,一看就知是片吻痕,上边还留着浅淡的牙印。
想到谢怀柔背着自己与刘子修卿卿我我,不由怒上心头,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证据确凿,还敢嘴硬,给我跪下。”
翠莺看的心疼不已,瞧着大小姐没注意到自己,立即跑出去求援。
谢怀柔被打的脸颊发烫,耳朵嗡嗡直响,依然顺从的跪好。
“姐姐明鉴,我真没见过刘公子。”
沈雪嫣用力的捏住了谢怀柔的下颌,瞧着她这副软弱无能的模样,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那你到是给我说说,你脖颈上的吻痕,是怎么来的?”
“是被虫子......咬的。”
谢怀柔紧攥着手指,说的万分无力。
“虫子能有这么大的牙印,咬你的是驴吗?你这个贱婢,分明就在撒谎。”
沈雪嫣再度扬起手,这时,一道放荡不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亲的。”
沈亦之迈步走入,步态闲漫。
谢怀柔顿被吓傻,脑子里空白一片。
她扬着脸,呆怔的看向了沈亦之,冷汗已在不知不觉间冒了一身。
这种背德之事,即便是小门小户,也无法容忍,何况是定远侯府这种高门大户,这话若是传出去,她只能以死谢罪,保全侯府的威名。
沈亦之......是要逼她死吗?
“哥哥,你......莫要乱说......”
谢怀柔声音颤抖,惊恐的泪水已涌出了眼眶。
“大哥,你又胡说八道了。”
沈雪嫣白了他一眼,根本没信。
沈亦之瞧了一眼谢怀柔红肿的脸,声音微凉。
“我的话你不信,她说的你也不信,你要如何?”
沈雪嫣哼了一声。
“刘子修突然离开,不是见她又能见谁?”
沈亦之坐到了床对面的锦凳上,语气寡淡。
“刘子修见我了,你想求证,大可以去问他,翠莺,去拿块冰,给你们家小姐敷敷脸。”
沈雪嫣气哼哼的说道:“我这就让人去问,若没这回事,我定要她好看。”
沈亦之转过脸,狭长的眼眸微微压下。
“雪嫣,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沈雪嫣撅着嘴,满脸的不悦。
“大哥这话是何意,我怎么看着是你在纵容她,不过是打了一巴掌,大哥莫不是心疼了?”
谢怀柔后背一紧,凉气瞬间渗满全身。
即便她知道沈亦之不会对她有男女之情,可这话听在耳中,依然暧昧的很。
她张了张嘴,却被沈亦之清冽的声音盖了过去。
“你觉得呢?”
他侧过脸,挑眉反问。
沈雪嫣切了一声。
“在这府中,谁不知大哥最烦的就是谢怀柔,我才不信你会疼她,子修哥走的时候脸色不好,我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大哥就莫要气我了。”
“抓不住是你自己没本事,把气撒在别人的身上,亦是你的无能,你若变成是非不分的疯婆子,我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现眼的机会。”
沈亦之语气森然,即便是对自己的亲妹妹,依然不留半点情面。
沈雪嫣气的双拳紧握,却又不敢和沈亦之真翻脸,小时候她恶意戳坏了谢怀柔的破布娃娃,被沈亦之知道了,硬是把她关在柴房饿了三天。
她爹亲自求情,沈亦之也没给面。
沈雪嫣不怕他爹,却很怕她大哥。
这人若是犯起混来,就算当今的皇帝,他也敢去论个黑白。
“问就问,我明日就去找刘子修,看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牙。”
沈雪嫣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跑了。
“若我真把镯子搜出来了,你就等死吧!”
谢怀柔未曾言语,只低头吃饭。
她料定沈雪嫣什么都搜不出来。
然而——
“二小姐,找到了!”
陈嬷嬷捧着一个眼生的小盒子快步跑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正是沈雪嫣丢失的镯子。
她一把抓过来,迫不及待的戴回手上,对着阳光看了两眼,确定并无损坏这才安心。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沈雪嫣的怒火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她端起谢怀柔的碗,往地上狠狠一砸!
陈嬷嬷也在一旁道:“这镯子是在耳房搜到的。”
“想来定是三小姐怕放在身上惹您怀疑,这才故意放在下人房里,以此掩人耳目。”
“谢怀柔,你太过分了!”
沈雪嫣美眸一合,眼泪啪嗒落下,气得浑身发抖。
“你如何跟我作对都不要紧,可你怎么能拿我母亲的遗物开玩笑!”
谢怀柔也逮住了,怔愣的看着那盒子,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
“陈嬷嬷,你是不是搞错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雪嫣要被谢怀柔的厚脸皮给气笑了,鼻子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陈嬷嬷亲口说你去过我的院子,也是她亲眼所见。”
“今日我又在你下人房中搜出我母亲的遗物,这难道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谢怀柔,你脸皮也太厚了!”
“分明就是你母亲害死我母亲,鸠占鹊巢,你才能顺利的入我们侯府。”
“没想到你却仍不知足,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陈嬷嬷,拿鞭子来!”
“是!”
陈嬷嬷冷声答应,还挑衅的瞪了谢怀柔一眼,立刻将鞭子奉上。
谢怀柔这才明白,陈嬷嬷是有备而来。
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她。
一直以来谢怀柔谨小慎微,从不愿意得罪任何人。
在这府上,她也只是自保为主,不愿意任何人为敌,更别说得罪别人了。
可谢怀柔此刻却分明能感觉到,陈嬷嬷对自己浓烈的敌意。
但这时候她已经没工夫去想事情的缘由了,当下还是解释清楚要紧。
沈雪嫣接过鞭子朝谢怀柔步步紧逼,气势十足。
谢怀柔刚要开口,翠莺突然跪下朝沈雪嫣重重磕头。
“二小姐,你一定搞错了,三小姐不会做这种事的,其中肯定有误会。”
沈雪嫣一脚狠狠的踹在翠莺心口窝处,毫不留情。
“我与谢怀柔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了?”
“赶紧滚远些!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嬷嬷很有眼力劲儿的让人把翠莺拉到一边。
翠莺哭天喊地,极力证明谢怀柔清白。
可这些辩词落在沈雪嫣耳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经不起一丝波澜。
沈雪嫣说动手是真敢动手,不像旁人似的雷声大雨点小。
说白了,原因就是这件事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倘若谢怀柔在别的事上冒犯自己,她都未必会气成这个样子。
可泰山崩于前,谢怀柔依旧面不改色。
她撇了那鞭子一眼,突然叹息一声。
“姐姐,你就没发现陈嬷嬷很针对我吗?”
“话是她说的,东西也是她搜出来的。”
“我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欢我,但姐姐只需仔细想想就知道。”
“若陈嬷嬷有意栽赃陷害我,也是完全行得通的。”
“闭嘴!”沈雪嫣冷呵一声。
“陈嬷嬷与你无冤无仇,如何会害你?”
“你死到临头,居然还想拖别人下水,真是太不要脸了!”
“况且陈嬷嬷是我奶娘,她一直照顾,我又怎会做出这种对我母亲大不敬的事来!”
“若她是被人指使的呢?”
一道阴冷略带嘲讽的嗓音从院外传来,众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
就见沈亦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沈雪嫣悻悻的收回鞭子,但并未交给下人,而是牢牢的握在手中。
“这死丫头动了我们母亲的遗物,难道不该打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落在我手中总比落在父亲手中来的强。”
“若真惹怒了父亲,只怕她会被赶出去呢,又何止挨两鞭子那么简单。”
沈亦之已经走过来了,眼里并没有往日对妹妹的疼惜和爱护,只有冰冷和嘲弄。
“你这丫头还真是蠢钝的很,怀柔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
“想明白什么?”
沈雪嫣是真的懵了。
她虽然张牙舞爪,气势很足,但这不过是她的保护色罢了。
若真论起来,沈雪嫣本性并不坏,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加上她总以为是谢母害死了她母亲,因而连带着不喜欢谢怀柔,仅此而已。
所以,谢怀柔从不跟沈雪嫣计较。
可今天若不是沈亦之及时赶来,只怕这顿鞭子她挨定了。
沈亦之转头看向陈嬷嬷,虽是面无表情,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压却缓缓释放,化无形为有形,直奔陈嬷嬷而去。
陈嬷嬷身形一抖,赶忙行礼。
“大少爷,老奴是冤枉的,三小姐所说的不过是狡辩之词罢了。。
“那你昨天见宋青荷一事该如何解释?”
她昨天居然见过宋青荷?
谢怀柔猛地皱眉,脑中灵光闪过,什么都明白了。
看样子,应该是宋青荷指使陈嬷嬷来针对自己的。
可她不明白,宋青荷为何这么做。
明明是她给宋青荷出主意讨沈亦之欢心,虽然宋青荷并未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做,但那是她自己的原因,和她有何关系?
她怎能这样不讲理!
沈雪嫣脑子彻底乱掉了,“大哥,你在说什么呀,这事怎么又和宋小姐扯上关系了?”
“哎呀,你就别再打哑谜了,说清楚吧。”
“我说,倒还不如让她来说。”
沈亦之紧盯着陈嬷嬷,眸光微暗,有冷芒划过。
“陈嬷嬷,你要么自己坦白,要么我替你说。”
“可若你选择后者,只怕后果你承受不起。”
陈嬷嬷心神一颤,眸光骤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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