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雨势渐大,程迟望着后院的葡萄架,那里曾是他们私会的秘密基地。
藤蔓上系着的同心结,如今看来却如此讽刺。
他记得婷婷第一次穿露肩旗袍时,他假装生气,她却笑得像偷吃了蜜糖:“因为想让你看啊。”
可如今他才明白,那抹锁骨上的翡翠平安扣,不过是程远山用来控制他的信物。
就像当年他被遗弃在程家门前时,那条裹着他的红绸,也是程远山为“姬家血脉”准备的陷阱。
“师哥,新熬的莲子羹。”
婷婷的声音轻柔如常,却再也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她端着青瓷碗站在他身后,发丝沾着雨水,眼底却藏着深深的警觉。
程迟接过瓷碗,手指与她相触的瞬间,感受到了她指尖的颤抖。
是的,她也在害怕。
害怕他提前识破真相,害怕计划失败,害怕失去这个完美的棋子。
雨声中,程迟尝到了羹汤里的熟悉味道,却只觉得恶心欲呕。
他想起那些曾经的温存与甜蜜,如今都化作了刻骨的仇恨。
“你的眼睛……”婷婷突然轻声说道,“像极了爷爷临终前的模样。”
程迟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眼神,充满了对家族的愧疚与不舍。
程远山,这个丧心病狂的屠夫,竟连姬家最后的温情都要用来折磨他。
“师哥?”
婷婷的指尖抚上他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还在发烧吗?”
程迟闭上眼,任由她轻柔地擦去额角的汗珠。
他想起她说“对不起”时的痛楚眼神,想起她听到“两年之期”时的得意笑容,想起她为他拭泪时的温柔指腹……如今想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精心设计的戏码。
他突然明白,她既是蛇蝎美人,也是程远山手中的囚徒。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婷婷……”他轻声唤道,声音沙哑而决绝,“我没事,只是……想你了。”
婷婷的身子猛地一颤,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一刻,他分不清是戏还是真情,只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这场复仇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后厨的门突然被推开,程远山的声音传来:“迟儿,今晚有重要客人,准备一下。”
程迟松开怀中的婷婷,看着她擦干眼泪转身离去。
她的裙摆扫过他的手背,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