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该叫‘念棠’，海棠的棠。”
地下室灯泡忽然闪烁，林夏在晃动的光影里看见玻璃罐中浸泡的向日葵种子。
标签上的日期是三天前，旁边放着助学基金的公章——老人冒雨寄出最后一笔汇款时，癌细胞已经啃噬掉他半个肝脏。
出版社编辑苏青推开咖啡馆的门时，风铃惊醒了正在修改稿件的林夏。
“这字迹……”她抓起笔记本反复端详被咖啡渍晕染的钢印，“我们找了半年的样书，原来被当废品收走了。”
暖黄射灯下，苏青指尖划过《浴火指南》里关于法棍面包袋的段落：“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
她掏出同款银镯，内侧刻着“新锐计划017”的编号，“二十年前我在巴黎地铁站，也收到过陌生人送的牛皮本。”
校样稿批注密密麻麻如星斗：“此处应增加怀表齿轮声的细节”、“雨燕纹身可呼应第三章梦境”。
林夏在凌晨三点敲下最终章标题时，显示屏倒映着窗外环卫工清扫落叶的身影。
她忽然想起老人说，每个在黑暗中前行的人都提着星星编成的扫帚。
签售会结束后的雨夜，林夏撑着透明伞走过陆沉瘫坐的街角。
便利店的荧光将他影子拉得细长，货架上的《浴火指南》正被店员贴上打折标签。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选茉莉香薰吗？”
他的声音混着雨声，“因为你第一次为我熬夜做方案时，发梢沾着茉莉茶香。”
林夏转身凝视这个曾让她心脏骤痛的男人，此刻他西装袖口磨出的毛边正在滴水。
“上周我资助的女孩考上了巴黎美院。”
她把伞倾向陆沉，“她提交的作品叫《雨燕与向日葵的对话》。”
救护车鸣笛刺破雨幕，林夏望着担架上被抬走的醉汉，忽然攥紧怀中怀表。
<表壳内层不知何时显露出极小的刻字：“致念棠——艾玛·杜拉斯，1969年春。”
三年后的蒙马特高地，林夏在画家广场支起写生架。
穿波点裙的小女孩蹦跳着递来素描本：“夫人，能教我画会飞的燕子吗？”
夕阳将塞纳河染成蜂蜜色，林夏在女孩本子上勾勒雨燕时，颈间银镯与远处圣母院的钟声共振。
摆满《浴火指南》法文版的书店橱窗前，白发苍苍的苏青正将向日葵种子分发给年轻作家们。
夜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