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飘着韭菜盒子的味道。
陈默缩在角落盯盘,旁边的大爷正用老年机外放新闻联播:“......严禁雄安新区投机炒房......”冀东装备封死第四个涨停时,大厅突然骚动起来。
穿阿玛尼衬衫的中年男人摔了保温杯:“狗庄!
说好的七连板呢?”
分时线在早盘诡异跳水,陈默看着账户浮盈从两万八缩水到九千,手心沁出的汗把交易单浸出深色水痕。
他摸出手机,贴吧里有人爆料:“成泉资本提前埋伏,现在要割韭菜了。”
“小伙子,要补仓吗?”
穿黑丝袜的客户经理凑过来,香水味呛得他咳嗽,“我们有利息最低的融资......”他抓起背包冲出营业部,背后电子屏上的数字还在跳动。
路过彩票店时,他听见电视里在播雄安新区植树造林进展,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种的橘子树——去年夏天被债主砍了当柴烧。
三“今日卖出冀东装备,盈利17%,逻辑:龙头首阴,风险大于机会。”
按下发送键时,实盘帖底下跳出条嘲讽:“才赚四千就跑?
难怪叫退学炒股。”
陈默没理会,把盈利转到医院账户。
ATM机吐出回执单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
林晓挽着西装男人从VIP理财室出来,Cartier手镯在灯光下晃得刺眼。
她扫过他磨破的帆布鞋,睫毛飞快垂下去:“听说你在做股票?”
“玩玩而已。”
他把回执单塞进裤兜,裂开的手机屏还亮着同花顺界面。
等那辆宝马X5消失在街角,他才发现牙龈又渗出血——最近总是无意识咬腮帮子。
四五月暴雨淹了出租屋。
陈默蹲在床板上改交易记录,突然收到证券公司短信:“您的创业板权限已开通。”
他盯着账户里攒到五万二的数字,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林晓哭着帮他缝被债主撕破的外套,针脚歪歪扭扭像心电图。
鼠标停在“北京科锐”的F10资料上。
这家给雄安供应配电设备的公司,股东名单里没有机构埋伏,贴吧热度刚排到第七页。
他点开龙虎榜数据,看见中信上海分公司席位连续三天净买入。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轰鸣中,他给老家妹妹转了三千块钱学费。
转账成功的绿色弹窗亮起时,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