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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村的龙凤胎陈渺然陈远然全局

我有嘉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睡在陌生的环境,旁边躺着一个滚烫的活人,陈渺然醒的很早,她害怕被赵母发现两人分开睡的事情,想着先把凉席收起来,但收的太快太急,手指不小心被草绳割除一条口子。她顿时来了气性,推了一把睡得正熟的青年,喊道:“赵迢,我们该起床挣工分了,你赶紧把凉席藏好。”“起,我这就起。”赵迢睁开眼睛,视线雾蒙蒙的,显然还没天亮,稀奇道:“小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今天起这么早种地,委实让我高看你一眼”“废话,要是去迟了,只能干挑粪背的活。”办酒席之前,村长把几人的生产队关系进行了调动,陈渺然从一队转到三队,赵芸和陈远然从三队转到一队,还给陈远然安了一个计分员的名头。最近是收苞谷的月份,等苞谷从地里背出来,晒干后,就要按照工分排名分粮食。两人来到灶房...

主角:陈渺然陈远然   更新:2025-04-02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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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渺然陈远然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岸村的龙凤胎陈渺然陈远然全局》,由网络作家“我有嘉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睡在陌生的环境,旁边躺着一个滚烫的活人,陈渺然醒的很早,她害怕被赵母发现两人分开睡的事情,想着先把凉席收起来,但收的太快太急,手指不小心被草绳割除一条口子。她顿时来了气性,推了一把睡得正熟的青年,喊道:“赵迢,我们该起床挣工分了,你赶紧把凉席藏好。”“起,我这就起。”赵迢睁开眼睛,视线雾蒙蒙的,显然还没天亮,稀奇道:“小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今天起这么早种地,委实让我高看你一眼”“废话,要是去迟了,只能干挑粪背的活。”办酒席之前,村长把几人的生产队关系进行了调动,陈渺然从一队转到三队,赵芸和陈远然从三队转到一队,还给陈远然安了一个计分员的名头。最近是收苞谷的月份,等苞谷从地里背出来,晒干后,就要按照工分排名分粮食。两人来到灶房...

《江岸村的龙凤胎陈渺然陈远然全局》精彩片段

睡在陌生的环境,旁边躺着一个滚烫的活人,陈渺然醒的很早,她害怕被赵母发现两人分开睡的事情,想着先把凉席收起来,但收的太快太急,手指不小心被草绳割除一条口子。
她顿时来了气性,推了一把睡得正熟的青年,喊道:“赵迢,我们该起床挣工分了,你赶紧把凉席藏好。”
“起,我这就起。”
赵迢睁开眼睛,视线雾蒙蒙的,显然还没天亮,稀奇道:“小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今天起这么早种地,委实让我高看你一眼”
“废话,要是去迟了,只能干挑粪背的活。”
办酒席之前,村长把几人的生产队关系进行了调动,陈渺然从一队转到三队,赵芸和陈远然从三队转到一队,还给陈远然安了一个计分员的名头。
最近是收苞谷的月份,等苞谷从地里背出来,晒干后,就要按照工分排名分粮食。
两人来到灶房,陈渺然负责烧火,赵迢负责热菜,赵迢望着满脸通红的新婚妻子,又起了话头。
“小渺,早知道我们两人会结婚,你小时候追着我打时,我就还几下手。”
陈渺然用火钳夹了一截柴火,呵道:“你要是敢还手,说不定我就逃婚了。”
“逃婚是个力气活,不吃饭跑不动。”赵迢放下锅铲,低声道:“我去喊娘吃饭,你热个冷饭,顺便把菜端桌子上。”
“行,换我来。”
陈渺然把锅里的酥肉汤盛进碗里,从木甑子里倒出一些冷饭,沿着锅边放了一圈冷水,她盖上锅盖,往灶里加了一把易燃的柴火,随着火舌的踊跃,空气中传来米饭的焦香味。
赵母出了房门,望见桌上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她话中带刺:“水苗,我能吃上你做的一顿饭,那可太不容易了。”
“要不是赵迢请好了婚假,又带回办酒席的钱。说不定,你还得过两年才能嫁过来。”
陈渺然皮笑肉不笑道:“妈妈,多亏了赵迢,以后我们能天天一起吃饭。”
实则内心又把那群文化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他们没事找事做,她根本不用这么早结婚,也不用在别人家做饭。
吃完早饭,赵母借口操办婚礼太劳累,她脑壳有些昏,都看不清楚人,估计要在家里歇几天。
赵迢道:“娘,你先休息,中午自己做饭吃,我和小渺先去生产队了。”
接着,他跨起装开水的军用水壶,和陈渺然一起出了堂屋,往地里走去。
两人去了保管农具的地方,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生产队的人全部到齐,在队长和计分员的安排下,陈渺然和赵迢单独行动,负责收在村口大地的玉米。
计分员是赵迢的表哥,在带着大部队上山之前,他拍了拍表弟的肩膀,“二弟,你还有五六天坐火车回部队,你和媳妇刚刚新婚,表哥特意给你们创造相处的机会。”
“那块田地靠近一队,说不定还能和大表妹见面,你好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
赵迢忙道谢,“多谢表哥,等我回部队了,以后小渺在生产队里,麻烦表哥照看一二。”
“二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计分员看了看周围,委婉提醒道:“小渺在一队时,和北京来的知青走得有点近,幸亏你提前回来结婚了。否则,我们江岸村的村花,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赵迢听懂了言外之意,马上维护道:“表哥,小渺奶奶和肖理外婆是旧识,肖理下放到江岸村进行劳动改造,作为故人之孙,陈家照看一二,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渺然在前面等了很久,见赵迢一直在聊天,不耐道:“赵迢,今天早上说好了,你要挣十分工分,你再不去背苞谷,我们只能挣五分了。”
赵迢闻言,不好意思道:“表哥,小渺有一颗迫切劳动的心,我先去找她了。”
说完,赵迢提着背篓和镰刀,朝陈渺然小跑过去。
赵迢渐渐走近,陈渺然问道:“刚才你和他在聊什么呢,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表哥说,只要我们两人单独把那块地的苞谷弄完,就给我们记十二分。”赵迢解释道。
“那走啊,快点。”
陈渺然顿时干劲十足,只想把十二分拿到手,工分越多,年末分到的粮食才越多。
赵迢十三岁下地挣工分时,陈渺然还没到年龄,陈渺然十四岁挣工分时,赵迢进部队当兵去了。
说起来,这是两人认识十八年以来,第一次搭配干活挣工分,陈渺然的心里有些别扭,未婚夫真变成了丈夫,她还有些不习惯。
两人站在村口的田地边,抬头一望,硕大的苞谷挂在头顶,同时叹道,这是一场硬仗。
夫妻俩在来的路上商量好了分工,当然是陈渺然单方面的决定,她负责剥苞谷穗,砍苞谷杆,赵迢负责背苞谷到晾晒的场坝。
从早上忙活到中午,两人午饭都来不及吃,主要是三队食堂修的远,一来一回浪费时间。
陈家父母去学校上课时,两人隔老远就看见了女儿和女婿的身影,陈母替陈父顶了两节课,让丈夫回家做午饭。
陈渺然用镰刀奋力砍着苞谷杆,肚子饿的发空。突然,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渺,快来吃饭了。”
陈渺然一愣,这道嗓音有点像她爸。随即,那道嗓音多了几分不悦,指责道:“哪个神人把我幺女安排在这里,这是要把她给整死啊。”
“爸爸,你怎么来了?”
陈渺然急忙从苞谷林里窜出来,头发上还沾了不少苞谷须,疑惑道:“你不是在学校上课吗?”
陈父举了举手里的竹篮,邀功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女背苞谷父心痛,小渺,我中午跑回家,给你拿来了你最爱吃的腊肉排骨,快放下镰刀,吃饱了再干活。”
陈渺然还没忘记那句话,反问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还拿饭给我吃,不怕我回去把家淹了吗?”
“仙人诶,你赶紧吃饭吧。”陈父放下竹篮,无奈道:“我要是不说些歹话刺一刺你,你会安心和小迢领证?”

陈渺然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赶紧揉揉眼睛,差不多揉了两三回,又睁开眼睛来回打量,依旧不见橱柜的影子。
她以为赵母将厨房放在了灶房,便来灶房探探究竟,乌漆嘛黑的低矮房屋里,水缸旁边摆的还是原来的破橱柜。
陈渺然脸色顿时一垮,浑身上下散发着焦躁,一种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动的飞扬浮躁。
赵迢刚刚喂完猪出来,他瞬间发觉了妻子的不对劲,赶紧问道:“小渺,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烧火做饭?”
“饿什么啊,气都气饱了。”
陈渺然没好气道:“我陪嫁的橱柜不见了,除了你妈的房间没找,其他地方我都找遍了。”
言外之意,你先去找找,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们再看如何掰扯。
正在这时,赵母走路的动静在坝子里响起,她发出尖冷指教的嗓音,“赵迢,怎么还不做晚饭,你们在三队食堂吃了饭,我可啥子都没吃。”
这一句话,让屋里的气氛势如彍弩。
赵迢深知陈渺然的脾气,他安抚似的逮住她的手腕,摇头示意她别说话,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
他先解释没做晚饭的原因,“娘,我和小渺挣完工分,回了她家一趟,刚到家没多久。”
接着,他拿起火柴点燃灶台上的煤油灯,问道:“对了,你今天去哪里了?”
赵母似乎在放背篓,雄厚有力道:“这两天家里办酒席,你七舅家出了不少力气,趁着你在家挣工分,我特意送一些谢礼过去。”
赵母是隔壁村人,娘家姓蒋,她排行第四,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蒋老爷子向来重男轻女,在没生儿子之前,他特意收养了堂弟的儿子,继承香火。但生下小儿子后,蒋老爷子把养子重新还给堂弟,搞的两家关系紧张。
蒋老爷子将错就错,平时在路上看到了堂弟和侄儿,仗着自己有了亲儿子,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抬起下巴走人。
而堂弟一家懒得计较,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处事原则,他们直接搬来了江岸村,恰好堂弟和赵迢爷爷是战友,两人有着战场上厮杀的交情,也有共同的讨嫌对象。
因此,两家绕过蒋老爷子一家,感情一向不错。比如今天给赵迢写十二分的计分员,就是蒋老爷子堂弟的孙子。
六个女儿陆续嫁人后,蒋老爷子变本加厉,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到小孙子在医院的出生费用,小到买个油盐酱醋的钱,都让女儿们私底下凑钱。
要是六个女儿不出,就在村口骂人家忘恩负义,不忠不孝,还跑去女婿家里胡搅蛮缠,闹得各家鸡犬不宁,无论蒋老爷子提什么条件,全部一口应下,恨不得把人打发走。
赵迢从小到大深受其害,导致他对自己的亲外公和亲舅舅一家没多大耐心,他一边烧火做饭,一边不动声色的打听:“娘,你给七舅家送了什么,昨天剩了很多酥肉,怎么不抓一点过去?”
“抓了,我抓了好大一袋酥肉。”赵母沾沾自喜道:“你七舅家的碗橱坏了三四个月,平时拿饭菜不方便,我早上刚把家里的新碗橱背回去,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都没赶上你七舅家的午饭,我都快饿死了。”
赵母一边说,一边闻着菜香来到灶房。
陈渺然本就忍着气,一听赵母供认不讳的话,猛得从木凳上窜起来,和赵母撞了个面对面,质问道:“你凭什么乱动我的嫁妆,那是我幺爷花了三个月做的!”
陈渺然带过来的所有木头嫁妆,全是幺爷亲自上山砍榆木,又慢慢把木材拖回家,制成木板,上墨涂漆,前前后后花了两年时间。
虽说儿媳妇是自己亲自看到大的,但赵母很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一看她竟然敢对长辈大喊大叫,斥道:“陈渺然,你既然进了赵家的门,那你带进来的所有东西,都是我说了算。”
“我作为赵家的当家人,作为你的婆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乱吼,亏你爹还是大学生,竟然连尊老爱幼都不教你。”
陈渺然立即反驳:“我陈渺然的东西,哪怕砸烂当柴火烧,也不会拿给好吃懒做的人家用。”
赵迢甩下锅铲,直接一个大跨步来到两人中间,以身高优势隔开了婆媳俩,随即把话头对准了赵母,强装镇静道:“娘,那是小渺带过来的嫁妆,你怎么能乱送人呢?”
“什么叫乱送人?你亲舅舅是外人吗?”赵母见儿子不帮自己,叫苦道:“赵文,你生的什么儿子哟,娶了媳妇就忘了妈,我就拿了一个碗橱送人,恶媳妇就想把我给杀了。”
“我的命好苦哦,丈夫是当兵的,儿子也是当兵的,父子俩都不把我放眼里。”
陈渺然想推开赵迢的手臂,但她力气小,根本推不动,冷笑道:“您看看家里的破碗烂柜子,到处是老鼠走过的痕迹,那个新碗橱放自家用不好吗?非要上赶着送给蒋家?”
赵母把灶台的陶碗一扔,瞬间摔成七八块碎片,振振有词道:“那是我亲爹和亲弟,我想让他们用上好东西,我有什么错?”
“陈渺然,你要是不想待在赵家,你就赶紧滚回去,我可不要你这种小里小气、斤斤计较的儿媳妇。”
按照陈渺然以往的脾性,肯定提脚就走,但她害怕和赵迢离婚后,陈家因为成分问题,会被别人逮着指骂。
她奶奶那么大年龄了,可经不得任何变动,她费力地吸着鼻子,向后退了几步,不服道:“算您赢了,您干脆把锅碗瓢盆都送给蒋家,让旁人都夸你的孝顺淑德。”
“这个日子,您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都无所谓,大不了一起到处要饭吃。”
陈渺然说完这句话,转身而走。赵迢还没反应过来,便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回了房间,屋里很快响起门锁声。
赵母继续煽风点火道:“老娘要屁饭,陈家拿你当眼珠子一样,我女儿也嫁给了你哥,要是我吃不起饭了,天天腻在你们陈家,你爸你妈吃什么饭,我就端什么菜。”

第二天一早,天光微亮。
陈渺然率先起了床,站在房门口,想把陈远然喊醒洗衣服,但她哥哥睡得跟猪一样,根本喊不醒。
她掂起脚尖出了堂屋,把木盆里昨夜换下来的衣服分成两堆,她,奶奶,妈妈,三姑的衣服是左边那堆,她负责;哥哥,幺爷、爸爸的衣服是右边那堆,留给陈远然洗。
打了干净的井水,倒了点洗衣粉,陈渺然将滴着水珠的衣服晾在竹杆上时,陈远然正打着哈欠站在门口。
“妹妹,你怎么不喊我?”
“我在你房间门口敲了五六分钟,你硬是没听见。”
陈远然无法,扶了扶鼻梁边的眼镜,坐下洗衣服。
早饭是幺爷和龙凤胎的爸爸合伙做的,陈正煌端着白水南瓜汤,幺爷正在火塘里烧。
今天不用出门挣工分,一家人吃完早饭,都在享受难得的放松时间。
陈奶奶在房间里看书,陈正煌和胡茵是小学老师,便在堂屋里改作业,陈远然和陈渺然在院里整理错题,三姑在给自己的老洋娃娃做野花环,而幺爷闲不下来,在竹林里做鸡笼。
兄妹俩正在朗诵李大钊先生的《青春》时,陈家大门被猛然地推开,外面正站着一群不速之客,约摸二十多个人。
特殊时期,学生初中和高中毕业后,私自在家学习,那是要被严厉教育的。
陈远然反应速度极快,他起身挡在妹妹面前,陈渺然把桌上的课本扫进脚边的竹篮里,用黑布掩盖妥当。
三姑认得其中几张脸,正是昨天骂她的城里人,她抄起地上的柴火,打算把这群人赶出门去,骂骂咧咧道:“出......出去,不许......进来。”
陈远然怕三姑真动手打人,他大跨几步,夺下三姑手里的柴火棍,哄道:“三姑,你不要着急,我和妹妹会解决这件事情,你先把你的好朋友安顿下来。”
三姑望着手里的洋娃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慢慢回了堂屋。
陈家小院里瞬间涌进二十多个人。
城里读书人们大摇大摆地走在院中央,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人带头大喊:“今天,我们来批评你们,不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偷奸耍滑,应该跟着我们去接受教育。”
“对,你家在村里为非作歹多年,依旧不思悔改,有什么资格留在江岸村?”
陈远然向来嘴拙,他在人多的地方,憋不出半句话来。
陈渺然认出了这群人,她看着嚷嚷的最起劲的青年,双手叉腰,就开始怼:“李涛同志,你来到我们江岸村四年,连锄头都拿不稳,还不好好反省一下。”
闻言,围观的读书人火冒三丈。
“陈渺然同志,你血口喷人,我们在生产队早出晚归,经常帮助父老乡亲种地生产。”
“李涛同志,生产粮食不是看谁起的早,是要看谁种得好,你们三队知青负责的黄豆苗,那是草盛豆苗稀。”
“陈渺然同志,我们虽然种黄豆不行,但去年种的土豆,我们收获了两千斤,比你们二队整整多了五百斤。”
“李涛同志,我们二队去年种的水稻,比你们三队整整多了一千斤,你们心里落差大,还骂二队的社员都是老黄牛,只晓得插秧割稻。”
李涛见陈渺然针对他,脸上气愤不已,拿出了绝门好技,“陈渺然同志,你这张嘴,蛮横无理,放刁撒泼,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
“对,你们应该被拉去县政府接受教育!”
这句话一出,陈渺然倔强地张了张嘴,她反反复复张了好几回,硬是说不出话来。
两人哑口不言,城里人们一哄而上,堂屋里的三位大人虽没出门,但密切关注外面的动静,想看看两个小辈会如何应对。
听见陈渺然熄了火。
陈奶奶推开自家儿子的手,她走出了屋门,从容道:“既然要抓地主家的小姐,就抓我一个人,小渺出生在新中国,她是干干净净的人。”
“不行,不许抓我奶奶,要抓就抓我,还有我哥。”陈渺然和陈远然同时张开双手,不许别人动手抓长辈。
陈父走出了门,喊道:“抓我,抓我,我年轻时,就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少爷。”
陈母也道:“抓我好了,我的一双儿女,明天还要挣工分。也别抓我小姑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一家人,当然是整整齐齐的拉去教育!”
说完这句话,一伙人分工行事,有些人去抓鸡,有些人去抓鸭,还有人去抓陈家五口人,把陈家小院闹得鸡犬不宁。
正在这时,外面出现了一道喘不过气的呵斥声,吼道:“都快住手,不许苛责烈士家属。”
村长带着江岸村的老壮青年出现,把在场的城里人都制止住。
陈渺然和陈远然面带喜悦,马上告状道:“七叔,他们又要教育我们。”
村长望着陈奶奶,眼神里透露着关切:“姑,你没事吧?”
陈奶奶摇了摇头,“还行,没多大事。”
听见长辈亲口说没事,村长松了一口气,他强忍着火气,好声好语道:“各位同志,你们都是城里来的文化人,不晓得村里面的情况,不要随意教育人。”
城里人们早就厌烦了村长对陈家的偏袒,众人反驳道:“村长,陈家严重破坏了江岸村的团结,我们必须教育陈家,打倒陈家。”

第二天一早,陈渺然还在睡觉时,房门“砰砰砰”做响,陈远然喊道:“妹妹,今天你领证,你别睡了。”
陈渺然昨晚睡不着觉,直到天快亮时,才堪堪入睡,她用力睁开双眼,换上生日时做的新衣服,慢慢走出了房门,诧异道:“哥哥,你今天起这么早?”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肯定要起早一些。”
陈远然今日穿了一件白衬衫,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虽然脸上是惯来内敛的神情,但明眼人看得出来,他平静的面孔下暗藏着几分喜悦。
“我去领个红本本,你比我还开心。”陈渺然说完这句话,便在院子里站着洗漱。
随即,她打算去厨房里拿几个番茄,走在路上垫肚子,但脚还没踏进厨房,就被陈远然出声阻止,“妹妹,赵哥是军人作息,芸姐也起的早,肯定在祠堂等着我们汇合。”
言外之意,你不要吃那几口番茄,耽搁领证的时间。
陈渺然无法,只好跟着哥哥出了门,她蹦跶到陈家祠堂时,赵芸和赵迢正站在石狮子面前等两人。
陈渺然有些不好意思迟到了,立马甩锅道:“芸姐,你赶紧骂我哥,他今天起得太迟了。”
赵芸笑了笑,“没多大事,是二弟和我起的太早了。”
说话间,陈渺然和赵迢悄悄对上了眼神,她那般直盯盯地望着他的眼睛,赵迢耳朵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
陈渺然可惜道:“赵迢,你确实有点黑了。”
“我在云南普洱当兵,黑一点很正常。”
赵迢咧嘴一笑,并没觉得自己被冒犯。相反,由于未婚妻还记得他从前的模样,他脸上浮现兴奋的笑容。
结果,反把脸皮衬得黑红黑红,活像川剧里的三花脸画上了胭脂。
四人来到村口,先是坐着牛车来到镇上,又在车站买了大巴票,刚一上车,鸡屎味,皮革臭味等各种各样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渺然有些晕车,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她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枝,心情十分复杂,她今天去领结婚证,过几天就要办酒席,她竟然真的要嫁给赵迢了。
对于这个未婚夫,陈渺然心里没多大反感,拿最简单的事情来说,她小时候在村里疯玩,衣服裤子都沾满了泥块儿,怕被爸妈教训时,她就会说,是赵迢故意扔泥巴砸她。
这个借口用了三四年,赵迢被他妈揍了好几回,他硬是没辩解一句。
“水苗,来,吃点黄瓜。”
赵迢从怀里掏出一根黄瓜,掰成两截,把多的那截给陈渺然,自己吃黄瓜尾巴那部分。
“芸姐和我哥呢,让他们看着我俩吃,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陈渺然接过黄瓜,还没咬一口,便看见赵迢分别朝两人递了一根翠绿的黄瓜。
看着赵迢的动作,陈渺然很是无语,他怎么不多拿点黄瓜,分来分去,就他一个人吃得最少。
赵迢道:“今早出门急,在路边只找到三根黄瓜,等到县城了,我拿工资请你们吃牛肉面。”
大巴车晃晃悠悠两个小时,终于在县城里停下。
车刚停稳,陈渺然立即下了车,站在马路边,呼吸着没有鸡屎臭味的空气,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几人在车站附近吃了牛肉面,就开始分道扬镳,陈渺然和赵迢去民政局领证,陈远然和赵芸去百货大楼买喜糖。
到了民政局,赵迢把两人的结婚申请书,介绍信拿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是一位热心的中年大姐,看着肤色截然不同的新人,用方言打趣道:“哎呦,都说儿肖母,女肖爹,希望你们将来生一个儿子,要是生个女儿随了爸爸的黑皮肤,那是抹多少雪花膏都变不白。”
陈渺然闻言,不好意思的替赵迢辩解道:“他......他以前挺白的,是去了云南,才晒黑了。”
工作人员检查完证件,笑道:“他皮肤再白,也没得你这个女娃儿白。”
拍结婚证照片之前,工作人员按照惯例问话,她先把目光对准陈渺然,道:“请问女同志,你认识身边的男同志吗?”
“我们村里人,赵迢同志。”
工作人员得了回答,又对赵迢问道:“请问男同志,你认识身边的女同志吗?”
“我的未婚妻,陈渺然同志。”
工作人员得了回复,便给两人拍照片,指挥道:“女同志,这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仇人,稍微靠近点。”
陈渺然只好离赵迢更近些,目光望着民政局工作人员,嘴边扬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两个酒窝
拍完照片,又盖了红章,工作人员把结婚证件递给两人,陈渺然打量着照片,青年一身军装,目光炯炯,道貌凛然。
她抬手朝身边青年打去,轻骂道:“赵迢,你表情那么严肃,是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水苗,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按照村长的建议行事。”
从陈家出来后,村长悄悄找了赵迢,告诫道:“小迢,你是军人,明天领证时,要拿出我们军人的精神面貌。”
赵迢一直牢记村长的话,便将表情摆得端庄严肃,正气禀然。
陈渺然看完结婚证,随手递给赵迢,“放好点,要是搞丢了,你就麻烦了。”
赵迢把结婚证拢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军用挎包里,开玩笑道:“水苗,证件到手了,你不能逃婚了。”
“逃鬼啊,我要是逃了,我家就麻烦了。”陈渺然叹了一口气,她要是不和赵迢结婚,她就倒霉了。
与其嫁给其他赤农家庭,还不如嫁给知根知底的赵迢,按照老辈子的话说,她和赵迢是青梅竹马,缘分深厚。
两人领证耽搁了不少时间,加快步伐朝百货大楼走去,赵迢看妻子走那么快,激动的叫了她的大名,“陈渺然,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等等我。”
“百货大楼新进了一批牛奶糖,听说是来自内蒙古的,你走快些,不然就被别人买完了。”
赵迢轻轻“哦”了一声,步伐不但没加快,反而走得更慢了。
陈渺然等着赵迢出糖票,看他脚步慢的跟乌龟一样,她无奈转身,双手拉起赵迢的大手掌,扯着他往前走,在她没注意的地方,赵迢嘴角微微上扬。

1977年高考报考原则是“自愿报考,统一考试,择优录取”。招生对象有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但也有一些特殊规定,报考年龄在1977年9月1日之前出生不超过20周岁,特殊情况可放宽到30周岁。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江岸村满足报考条件的青年人,无论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亦或者江岸村的中学生,都牟足力气的备考。
陈渺然白天挣工分,晚上挑灯夜读,她遇见不明白的数学题,便老老实实的写在草稿纸上,等做农活经过小学时,便跑到小学办公室,让陈父答疑解惑。
陈远然和赵芸也在家里准备高考,赵芸年龄已过20周岁,本不满足报考条件,但她父亲是革命烈士,经过村长和镇长的层层情况说明,赵芸顺利报上了名。
赵芸读小学和中学时,学习成绩就不算优异,她又比陈家兄妹俩先毕业两年,夙兴夜寐一个月,没有跟上两人的复习进度,赵芸逐渐打了退堂鼓。
但陈家强硬要求,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必须整整齐齐的参加高考。
在陈奶奶、陈父、陈母的鼓励和辅导下,赵芸不再抗拒复习功课,甚至能慢慢写完一张卷子了。
为了让孙女认真备考,陈奶奶让陈父跑去赵家商量,先让陈渺然待在家里复习,由幺爷帮忙去挣工分。
但赵母死活不答应,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孤零零的待在屋里,实在是太孤独了,而且她活了几十岁,都没见过媳妇回娘家备考的事情。
陈渺然本来收拾好了复习资料,准备跟着父亲回家,听完赵母的一番话后,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陈父劝回了家。
1977年高考是新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次冬季高考,由于时间紧迫、条件有限,报名考生众多、考点布置充分利用了现有的学校教室等场所。
因此,江岸村小学被用作考场,陈父和陈母作为教育工作者,也被选为监考老师,调往其他学校监考。
12月8日,考试前两天,赵芸回赵家拿户口簿,赵母翻箱倒柜,从衣柜最深处翻出户口簿,十分珍重地放在赵芸手上,问道:“大女儿,你眼睛下面咋那么黑,就跟被酱油染色一样。”
赵芸带着浓厚的疲倦,没好气道:“白天学数学,晚上学语文和史地,要是学不会,陈远然就不熄煤油灯。”
“呦,我大女儿嫁得好,女婿这么关心你。”
赵母本在回忆女婿的温和贴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脑海里浮现出儿媳妇的争强好胜,嫌弃道:“同样是龙凤胎,怎么陈远然文质彬彬,陈渺然丝毫没有教养,我前天站在坝子里唱山歌,才唱了个把小时,我那个了不得的儿媳妇,就骂我是钟馗。”
赵芸赶紧“嘘”道:“娘,小点声,你和小渺生活了那么久,早该磨合好了。”
“磨合屁,赵迢娶她,绝对是来克我的。”赵母想起前不久陈父来家里的事情,沾沾自喜道:“你公公前不久来家里,让我放她回娘家复习,她从小到大,就被陈家人宠得无法无天,她要是回了陈家,你公公和婆婆肯定不会把眼光放在你身上,帮着你复习备考。”
“大女儿,你娘虽然没读过书,但也晓得读书很重要。当年赵迢去参军,若不是他有中学学历,肯定也吃不上国家饭。”
突然,赵母把目光投向赵芸肚子上,稀奇道:“你和女婿都结婚一年多了,怎么肚子里还没动静?”
“娘,阿远说我们现在年龄还小,不着急要。”
赵母生孩子生的早,反驳道:“说啥子鬼话,我十九岁都生下了你和赵迢。你都二十一岁了,女人早点生孩子,有利于身体恢复。”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嗓音道:“大女儿,你老实说,你和女婿的夫妻生活怎么样?”
赵芸有种心事被说中的羞耻感,丈夫谨记结婚那一天的话,夜晚从不进她的房间,也没有正常夫妻该有的亲昵。
长达一年多的委屈,在高考压力的压迫下,赵芸忍不住说出口,“娘,我和他......都是分开睡的。”
“啥子啊!”
赵母怒气冲冲,愤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陈家肯定拿亲事当挡箭牌,避免被城里来的读书人拉去教育。”
“你和陈远然都没领证,如果他考上了大学,不要糟糠妻怎么办?”
“娘,阿远不是这样的人。”赵芸赶紧替人找补道:“我和阿远朝夕相处,我了解他的品行,他不是那种有了好前程,就始乱终弃的人。”
随即赵芸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娘,倒是小渺,她向来对二弟指气颐使,万一她今年考上了大学,在大学遇见其他青年,会不会......”
“她敢!她有啥子资格提离婚!”赵母的嗓门越来越大,恨不得现在冲进陈渺然的房间,把她的复习书全部撕碎。
赵芸赶紧拉下赵母愤怒的脚步,“娘,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说。”
赵母害怕打草惊蛇,赶紧重新坐在女儿旁边,赵芸悄悄嘀咕道:“娘,小渺是我们中间读书最厉害的人,无论她今年参加高考,还是明年参加高考,她都考得上。”
“不如,我们等着明年二弟休假回家,如果她和二弟相亲相爱,诚心诚意过日子,明年就让她去高考,你看怎么样?”
赵母听完这番话,脸色逐渐凝重,仿佛真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慢慢的,她的眼底深处闪烁着认同。
赵芸拿着户口簿出门时,恰好和出门挣工分的陈渺然迎面相见,陈渺然开心道:“芸姐,你回来拿户口簿啊?”
“是啊,我回来拿证件,幸好二弟在部队。”赵芸掩盖下庆幸的小心思,假意问道:“小渺,你的户口簿证明文件到手没?”
由于陈渺然和陈远然是龙凤胎,两人同时高考,但户口簿只有一本,上报给上级机关后,村里给陈渺然办了身份文件。
“村长喊我明天去拿。”两人在坝子里聊了一会儿,陈渺然挥手道:“芸姐,希望陈家和赵家祖坟都冒青烟,让我们仨都考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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