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熠笑笑:“顾大少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说吧,想要什么。”
顾宴洲:“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赵知熠怎么会不知道顾宴洲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他顾宴洲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商人,什么时候这么热心善良过。
赵知熠:“你想要的,我不能替她做主。”
正说着,浴室的门开了。
沈牧宁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里面走出来,“在跟谁打电话?”
赵知熠指了指手机,去阳台上讲电话,两分钟后,推开阳台的推拉门,手机往桌上一扔。
沈牧宁吹干头发坐在沙发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赵知熠接过她的吹风机,“没什么,听说这附近开了家不错的西餐厅,带你去试试。”
沈牧宁才不相信,这家伙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赵知熠就旁敲侧击道:“对了,曾教授来江洲了,要不要见一见?”
......
自从四年前沈牧宁决定放弃京都大学的直招资格后,沈牧宁就没见过老师了。
说来惭愧。
沈牧宁至今还记得曾怀江满目痛惜的眼神,那曾是她无数个午夜梦回的阴影。
“要不你先进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
“跑什么。”
赵知熠一眼看穿沈牧宁的小心思,直接穿过她的腋窝把人提下车,汽车呼啸而走,一气呵成。
沈牧宁站定在原地,下意识要跑,赵知熠按住她的肩膀,“别挣扎了,人等着呢,你还指望能躲一辈子?”
沈牧宁深呼吸,下一秒,视线蓦然僵住。
“顾宴洲怎么也来了?”
赵知熠笑,“你猜?”
顾宴洲站在餐厅门口的罗马雕像前,笔挺的灰色西装,肩宽腿长,指间夹着一支香烟,清薄的烟雾将他的眉眼覆上一道朦胧的白纱,目光因此而变得暧昧不清。
四目相对。
顾宴洲吐出烟圈,眼眸微眯。
那侵略性过强的眼神令沈牧宁感到不适,下意识撇开视线,却又不自觉站直了身体,“巧啊顾总。”
顾宴洲掐灭香烟,挑了挑眉:“不巧,我在等你。”
“啊?”
“走吧。”
赵知熠搂住沈牧宁肩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带着她往里走。
脚步停顿在二楼一个私密性极好的包间门前,服务生推开房门。
临窗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脊背微佝,穿着深褐色中山装的老学者。
此人正是沈牧宁的导师,曾怀江。
“怎么,还要我请你进来吗?”
“教授......”
沈牧宁的眼眶瞬间红了。
沈牧宁高二上就拿下了京大的直招资格,曾怀江是她的导师。
到底是自己最看重的学生,训斥了几句也就消了气。
“不说这些了,你之前的项目怎么样了?”
“被开除了,项目也被人端走了。”
“海胜这群光屁股看天的蠢蛋!这样吧,小顾请我来江洲参加个节目,我这儿缺人,你来给我当助手,我看看你这几年是不是荒废了。”
说着转向顾宴洲,“怎么样小顾,我这学生可是个绝对的好苗子。”
当年京大附属中学斩获各大竞赛金牌的神童,高二就直接保送京大生命科学学院,跟着他做研究。
如果不是因为半途脑子瓦特跑去追求什么真爱,现在必定是科研界一颗冉冉新星。
顾宴洲意味深长看向沈牧宁,挑了挑眉,“这事还得看沈小姐的意愿,毕竟沈小姐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对吧沈小姐?”
沈牧宁耳廓唰的一下红透了。
她总觉得顾宴洲是在故意内涵当初她从那场以联姻为主题的宴会上逃走的事。
沈牧宁清清嗓子,故作冷静,“抱歉老师,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一听这话曾怀江就应激了,却又不舍得说自己的得意门生,大着舌头骂江堰个畜生坑害了自己的好学生,“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好了好了教授,我送你回去。”
赵知熠扶着烂醉的曾怀江往车里走。
沈牧宁落在后头,心绪不宁。
她并非不识好歹,只是最后这段时日,她想多陪陪父母。
顾宴洲:“沈小姐。”
沈牧宁回头,顾宴洲手肘搭着西装外套,左手拿着一张纸,递给她。
是那天在夜潮沈牧宁掉落的检查单。
沈牧宁接过,端详两秒后,瞳孔骤然间放大。
“你......”
“沈小姐没有考虑过复查么?这个病误诊率很高。”
见沈牧宁一副颓丧麻木的表情,顾宴洲似笑非笑地微微俯身靠近,声音压低,略有意思调侃的意味。
“还是说,沈小姐为情所困,索性连命也不要了?没想到江家那位对你影响这么大——”
“不是。”沈牧宁下意识反驳,打断了顾宴洲,“不是因为他。”
顾宴洲看起来也并不在意,挑一挑眉。
他看起来也不是多嘴的人,但沈牧宁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希望他不要告诉其他人。
结果顾宴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没想到我在沈小姐心里竟然是这么热心善良的人,真叫我意外。”
沈牧宁看出来了,他确实不是,深吸一口气,“你想怎样?”
“曾教授的提议,沈小姐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你在威胁我?”
“很明显吗?”
“......”
刚才饭桌上老师提起过,顾宴洲的驰宇科技和华康有合作项目,这个综艺节目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节目最大投资人,顾宴洲来为曾怀江当说客,也不足为奇。
沈牧宁总不会自恋到以为顾宴洲是为自己而来。
良久的沉默过后,沈牧宁收起检查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