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排着队,一个个喊“公子”。
“公子。”
“公子。”
“公子。”
都不是。
我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他在寻我了。
我不知他寻我是要罚我还是赏我,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公……公子……”他听完没说话,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心还未落下,谁知他又说:“你再说一句,我不出去。”
我满脸抽搐,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
“我不出去……”他唇角微勾了勾:“就是你。”
自此,鸳鸯她们擅离职守的事被捅了个穿。
老夫人勃然大怒,将她们几人打了五十板子丢了出去。
五十板子,足以要了她们的性命。
她们虽有错,却罪不至死。
我曾想过求情,沈昭却拦着我。
“祖母最重规矩,赏罚分明,最忌讳底下人阳奉阴违,你去只会连累了你。”
现在想来,她的确是最重规矩的。
我从每月五百钱的粗使丫鬟,变成了每月五两银子的一等丫鬟。
她夸我聪慧心巧,她信服我,将沈昭的院子都交给我。
那时候,我私以为我是不同的。
却并没意识到,老夫人对我好,皆是因我能照顾沈昭。
而我若出了半分差错,鸳鸯她们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3后来的沈昭,用温润,不,用乖顺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他几乎是重新学走路,我教他感受地面的凹凸,教他记,往东走十步有一棵树,往西十五步便有台阶,台阶出了便是长廊。
他摔了一遍又一遍,却从来也不恼。
只倚着我,莫名地笑着。
他吃饭夹菜时,我为他摆放碗筷,在他身侧告诉他左边有什么,右边又有什么。
那时候,几乎是我说什么他便去做什么。
他本就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就这样日复一日,他能如常人一般在院子里行走了。
他能听着脚步,就能知道是我。
只是看不见,他却不能读书,好在我也识得几个大字。
账本、古籍、话本、趣事我一个个念给他听。
他每次听时,脸总是朝向我,他的脸上再不是死寂一片,而是充满生气。
苏若雪出现在沈家时。
我照顾沈昭已有四年。
这时候的沈昭眼睛依稀能看见些许光亮了。
半年前,老夫人寻遍了各地名医,终是寻到一位神医。
神医说的一味叫青南草的草药世间珍贵,若是有它入药。
不出一年,沈昭的眼睛就能看见。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