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活着,结出不起眼的果实, 哺育了一方水土。
又最终, 迎来了丰收的幸福。
没多久, 京都传来喜讯。
胤亲王逼宫成功, 摘了那倒霉皇帝的脑袋, 登基为帝。
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兑现了分钱分田地的承诺, 把一群贪官污吏抄了家, 搜刮出了金山银山分给穷人们。
我跟阿姐领了一大片地,快把我乐疯了。
只可惜我腿脚不便, 不然定要把锄头抡冒烟。
到了冬天,我更易困乏。
曾经文静的阿姐活成了我的模样,上街吆喝着卖豆腐,梆子敲得“咚咚”响。
我则在家纺布, 不时逗逗狸奴, 在院里的土坟旁洒下一圈花籽。
将军的尸骸被送了回来, 葬入族地。
年关时, 我和阿姐带着礼物去长州拜访了老夫人。
阿姐终于能正大光明地踏进将军府, 给老夫奉茶, 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母亲”, 前去祭拜了将军。
老夫人压着我们一起过了个年,吃得我俩胖了三四斤方依依不舍地送出门去,将大包小裹堆满了马车。
马车被压得走不快, 回到永粟城后, 我刚下马车伸了个懒腰,就听前头“叮咣”一顿砸,定睛一看, 原是一群兵把贞节牌坊给砸了。
为首的一名少将军戴着红色的盔缨,扎眼得很。
站上高台朗声道:“陛下有旨, 从今天起, 拆除所有贞节牌坊!
关闭所有秦楼楚馆!
凡略诱略卖者,一律问斩!”
那少将军瞎了只眼睛,可余下的右眼仍是炯炯有神,穿透人群直挺挺地向我射来。
恰有风起, 吹得盔缨猎猎飘扬。
他忽然孩子气地笑了, 又恢复了往昔那傻里傻气的模样,大声问我:“有豆腐没?”
我敛了下衣衫,把泪珠子憋了回去, 牵着还在发呆的阿姐往家走,说了句:“有,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