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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老头老太正说说笑笑,根本不像重病患者。
他们看到我和郑源,招了招手。
“薇薇,小郑,来啦,快来,我正跟你爸说到你们呢。
囡囡没有一起来吗?”
“爸,妈,囡囡吵着要跟于晓出去玩,薇薇让于晓帮忙带她了。”
郑源看出我情绪不对,先一步跟爸妈聊了起来。
我看着爸妈苍白的脸色,眼里的热意又有些忍不住了。
“爸,妈。”
我握住他们的手,“今天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这个病不严重的,很快就能回家了,别怕。”
我希望他们不要害怕,可是其实最害怕的人是我。
人长大了,也没有办法轻易看淡生离死别。
“薇薇,我们没事,你不用伤心,人总是要离开的。”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看见我妈瞪了我爸一眼。
她抓住我的手,用轻柔却坚定的语调告诉我:“薇薇,我们都知道自己的情况。
不要伤心,我们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陪在你身边。”
“你有了自己的小家,有爱你的人,我们也没有遗憾了。”
“我们的愿望已经实现,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不明白她说的愿望和结果,我只知道,我要同时失去他们了。
32 岁时,我和郑源结了婚,一年后生了囡囡。
我以为可以这样跟父母一起老去,直到儿孙满堂。
送走他们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我看到了很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装潢精致的屋子里,一个男人正挥着拳头砸向一个女人,最后他的双手掐上了女人的脖子,女人挣扎着,很快没了生息。
是那个被我遗忘了很久的噩梦。
那个女人是我,那个一直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是吴文。
我有些恍然,原来还是吴文,他的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难怪之前觉得他的行为方式如此熟悉,简直和梦里的人如出一辙。
难怪我爸妈那段时间如此反常,梦里的“我”就死在这个时候。
“我”死了之后,老头老太真的很伤心。
他们得到尸检结果,看到我伤痕累累的身体,既愤怒又懊悔。
愤怒于吴文如此对待他们的孩子。
懊悔逼我草率结婚,结果遇人不淑,最终白发人送黑发人。
吴文被判了刑,他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可他却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他毫不悔改的态度让年老丧子的老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