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后来屠城那夜的火光还要烫人。
暗室石门缓缓开启时,阿沅正擦拭剑上血污。
少年银甲下压着东宫密探的令牌,眉眼沉静得不像刚屠尽太子亲卫的模样。
“母亲,北境三城的粮草已断。”
他递上蛮族王庭的求和书,指节处新添的刀伤与周岁宴手背旧疤重叠。
我抚过羊皮卷上烫金的狼头图腾,七年前的布局终于清晰。
当年将阿沅送入韩氏旧部,不仅是为培养死士,更要借他们与北境的世仇打通商道。
那些被周岁宴卖给蛮族的边城,早被我安插的暗桩渗透成筛——每座城的守将腰间,都挂着玄甲军的霜花铁令。
“沈姑娘可知,你父亲为何肯与蛮族勾结?”
我转身将密函扔在她面前。
染血的纸页记载着东宫克扣军饷的账目,而缺口处填满的,正是沈家私铸的兵器。
她瘫坐在地,突然疯癫般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巴掌大的烙印——东宫暗卫的刺青。
窗外惊雷炸响,我捏起她下巴轻叹:“真可怜,被亲生父亲当作棋子送进东宫,又被情郎当作垫脚石。”
鎏金护甲划过她溃烂的伤口,带起一串血珠,“你猜,太子此刻是急着救你,还是忙着销毁通敌证据?”
阿淮的脚步声从廊下传来,孩童握着染血的短剑,玄铁面具下传出闷闷的童音:“娘,箭塔上的尸体要烧吗?”
我替他摘下面具,露出与周岁宴如出一辙的眉眼。
七年前我亲手将死婴送进周府时,便等着看这张脸成为刺向仇人的利刃。
“去问问你父亲。”
我推着孩子走向祠堂中央。
周岁宴的瞳孔在触及阿淮面容时骤然收缩,他染血的指尖颤抖着伸向孩童衣襟——那里缝着半块碎玉,与我当年塞进襁褓的信物严丝合缝。
“侯爷亲自验尸时,没发现孩子耳后的小痣吗?”
我笑着看阿淮躲开他的手,短剑毫不留情刺穿他掌心。
七岁的孩子仰头问我:“娘,为什么他的血和我的味道一样?”
暴雨顺着祠堂破洞倾泻而下,混着血水漫过周岁宴苍白的脸。
我蹲身将阿淮揽进怀里,贴着他耳畔轻语:“因为你要记住,这世间最毒的刀,往往生自仇人的血脉。”
五更天时,玄甲军铁骑踏破了东宫朱门。
我站在观星台上,看太子被阿沅的剑逼着写下退位诏书。
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