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那年,他将我亲手推入冰湖,七年后大婚夜,我将匕首捅进他新妇的锁骨。
碎玉要听响,人骨得听脆——周小侯爷,这血染的合卺酒,可还合你心意。
(1)腊月的风卷着碎雪扑在窗棂上,鎏金暖炉里银丝炭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我骨缝里的寒意。
七年前那个雪夜,我蜷在冰湖裂开的窟窿里,看着周岁宴的锦靴踏过染血的雪地,玉冠上的南海珠泛着冷光,像一把刀刺进我眼底。
“阿熙,碎玉声最配落雪天。”
他俯身用簪子挑起我额前湿发,指尖划过我颤抖的唇。
那支白玉簪是我及笄礼时他亲手雕的,簪尾还刻着小小的“宴”字。
可下一瞬,他掌心按在我肩头,将我重重推入冰窟。
湖水灌进口鼻时,我听见岸上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
周家军的铁蹄踏碎了韩府朱门,父亲的头颅滚进结冰的莲花池,母亲被长枪钉在祠堂匾额下,血顺着“忠烈传家”四个鎏金大字蜿蜒成溪。
暗卫捞我出水时,我的指甲深深抠进冰层,掌心血混着冰碴滴在裙摆上。
接生嬷嬷掀开我湿透的襁褓,突然惊叫出声:“姑娘腹中......是双生子!”
我死死咬住手腕,将呜咽声咽回喉间。
腊月湖水寒毒入骨,嬷嬷说这两个孩子怕是活不过今夜。
可我摸着隆起的小腹,突然笑出声来——周岁宴以为韩氏绝了后,周家军屠城时连襁褓里的婴孩都没放过,却不知这世上即将多两个流着他血脉的孽种。
破庙漏风的窗棂外飘来焦糊味,远处韩府的方向腾起冲天火光。
我抓着染血的稻草,听着接生婆颤抖的声音:“次子气息太弱,怕是......”话未说完,暗卫的刀已经架上她脖颈。
“把活着的那个裹进锦绣襁褓,送去周府。”
我掰开婴孩攥紧的小手,将半块碎玉塞进去。
那是周岁宴当年系在我腕上的定情信物,如今我要它成为扎进他心口的刺。
暗卫抱着死婴出门时,我盯着怀中另一个孩子泛青的脸。
他眉骨生得极像那人,连皱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从今日起,你叫阿沅。”
我咬破指尖在他眉心点下血痣。
“你要记住,韩氏的仇得用周家人的血来洗。”
七年后玄甲军营的晨雾裹着铁锈味,我站在箭靶场前,看着阿淮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