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沉浮的响动,“葬礼那天你也去了吧?”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信封边缘的锯齿纹。
是的,高三那年春天,苏雪児请了一周假。
再回来时,她瘦得校服像挂在衣架上,左手腕多了条淡蓝色的医用腕带。
……第三十七封信里夹着天文馆门票的残角,背面写着:“今天在望远镜里看到猎户座流星雨。
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实现,我许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愿望:希望陈阳能多看看星星,少做点题。”
我猛地抬头,窗外银杏树的叶子正一片片飘落。
十年前的天文馆,苏雪児确实问过我为什么不许愿。
当时我说:“流星不过是宇宙尘埃在大气层燃烧的光迹,许愿是概率论的反面教材。”
她当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你知道吗?
我们看到的星光,很多来自已经死亡的恒星。”
最后一封信的邮戳日期是2015年6月8日,高考结束当天的清晨五点二十分。
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一张被撕碎的作文纸残片,勉强拼凑出半句未完成的诗:“平行线在黎曼几何里相爱,而我终究没能成为你的非欧空间——这是她的喜糖。”
我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蓝丝绒礼盒,十二颗橘子糖在鎏金包装纸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去年婚礼给的。”
李老师的手猛然抓住我的腕骨,老人布满老年斑的皮肤下,血管像深埋地底的银杏树根,遒劲而沧桑:“那孩子递交辞职信时,也给了我这样的糖盒……”风卷起第六十片银杏叶,重重地拍打在窗玻璃上,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清脆而悠扬,却也显得格外刺耳。
我低头凝视着喜糖盒内侧,银白色衬布上沾着几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新娘补妆时不小心蹭落的口红——又或者,是咯在指缝间的血迹。
“老师,”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像是被风沙磨砺过的石块,“苏雪児她……不是结婚了吗?
可怎会……”李老师的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砸落在褪色的信封上,晕染开一圈圈模糊的水渍:“没有新郎,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可惜检测出先天性心脏病……那些糖盒,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她知道自己等不到了……”我的眼前浮现出最后一次见她的场景。
大学毕业后偶然在老家医院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