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你好,我叫方凯毅。”
这是我曾经想象中对沈翊说出的第一句话,可命运就像一串串基因代码,从胚胎尚未成型的时就已决定了往后。
那天的画展,不是我第一次看见沈翊的画,却是第一次看到沈翊。
诚然,那一刻我并不知道身旁这位穿着如被A-20植株的果实染色毛衣的年轻人,就是沈翊。
我无法用言语描述我转过头来看到他的第一眼,但我却听到内心深处那抹一个孤寂灵魂与另一个相似灵魂碰撞的的声音。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我所从事的基因编辑研究是客观理性的,而绘画却是主观感性的。
曾经的我从未设想自己有一天会去看画展,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认认真真解读一个人的画。
——但这一切就像基因突变一样,在我某天偶然看到沈翊的画作后,改变了。
沈翊的那幅改变我人生代码的画作,充斥着情感与直觉,他打破前人惯用的技巧和笔触,仿佛没有任何条条框框能束缚住他的潜能。
前辈们不断告诉我法律、伦理是束缚住基因编辑的边框,任何人都不能跨越它。
但是沈翊的画却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边界是可以被打破的。
这就是我要找的同路人。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后来,展出沈翊画作的每一个画展都有我的身影。
我欣赏他从不墨守成规的笔锋;我喜欢他毫不约束涂抹的色彩;我倾慕他肆意张扬锐利的线条——渐渐的,我的研究也像他一样,挣脱开了所谓的条条框框。
可奇怪的是,自从三年前,我就再也没听过沈翊画展的消息。
他是绝笔了吗?
不可能!
我听见了内心深处的嘶吼。
他和我就像詹姆斯·沃森和弗朗西斯·克里克一样,注定要彼此陪伴。
我让助理唐可盈打探着沈翊的消息,在一天接一天漫长的等待中,我设想过无数的可能。
也许他病了;也许他正潜心创作一幅巨制;也许他只是不想在对外展出自己的画作。
我想过一百种可能,但没想到那真正的那第一百零一种。
当唐可盈告诉我本该在艺术领域前途无量的沈翊去北江分局做了一名画像师时,甚至让我第一次怀疑我那影响听觉信号的传导的REST基因出了问题。
他去当警察了!
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