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与归属。
而如今,她躺在那里,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我走过的命运。
我抱起她,她好轻,眼角还挂着泪。
她张嘴吸我的手指,像是饿了。
我心都软了,一步步走回家。
屋里,陈平正在煮粥,看见我怀中婴孩,明显一愣。
“你从哪捡来的?”
“树下。”
我将布条递给他,“怕是亲娘不要她了。”
他接过那块布,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们收下她吧。”
“你……不怕麻烦?”
“我怕你不高兴。”
他说得极轻,却一句句扣进我心里,“她若跟着我们,至少能活。”
那天夜里,我与他轮流喂水喂粥,用旧衣裹她取暖,她终于睡了。
我们给她起名,叫“阿念”。
念念不忘,生生不弃。
——又是一年春夏交替时,山风吹开篱笆旁的野菊花,我抱着阿念坐在门槛上,看着他在院中劈柴、捡柴、做饭、修灶。
我忽然觉得,原来“岁月静好”四个字,不必用繁华堆砌,只要心上有人,手中有灯,眼底有光,便够了。
我已不再是宫里的答应。
他也不再是内侍小平子。
在柳家村,在这山水环绕、人烟寥落的小地界里,我们成了最普通的一家三口。
——但我知道,天下没有永远的逃亡,也没有彻底的忘记。
只是此刻的我,愿为这短短浮生半日,去赌余生天长。
哪怕将来天网恢恢,我也不悔这一念之间。
第三章温姓书生在村中暂住第三日时,忽然主动来寻小平子,说是愿以几件旧物换些干粮。
他带来的,是一方玉佩、一支折扇。
玉佩温润通透,扇骨用的是紫檀木,虽旧却显贵气。
陈平接过细看一眼,目光停在玉佩下方那处极淡的刻字上。
那字他认得。
是内务府专属的暗记。
他抬眼看了那人一眼,神情如常,只淡淡道:“这几样东西换些芋头干粮足够,明日我替你送来。”
温书生点头,一步三回头离去。
临走前还说:“你这人做事稳,心细,不似乡野人家,倒像是宫里出来的管事。”
陈平未答,只是抬手作揖。
他知道,这人不是普通过客。
不然怎会随身带着京中贵物?
更何况,这人住进村里后,日日在村头村尾打听“一对男女”的去向。
我从灶下听见他这话时,手中木勺险些落地。
陈平却握住我手腕,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