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下去摔死了就结束了。”
我不想她说这话，我想她一定会过这个坎的，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她能活到九十岁，她一定能的。
“你不能倒下去，你倒下去了不会结束的，你只会又进医院。”
我吓唬着她，怕她真的放弃。
“这样子的啊。”
她虚虚地回答，身体没有力气，我也不能长时间托着她，就哄着让她靠在椅子上。
后来她一天不如一天，最开始吃一碗粥，后来半碗，再后来就不想吃了。
最开始自己会端碗，但会把碗扣在桌子上问我们为什么夹不起来，后来就是我们一勺一勺地喂。
躺在床上说着她在她的家长，在山坡上，在不认识的地方，又念着有人砍我们家的树，让我爸爸去阻止一下。
后来连我我爸爸也不认识了，每次爸爸扶着她上厕所，就一直感谢着。
在这里爸爸扮演了很多角色，是隔壁大哥，是其他村的陌生人，是村里的某个伯伯或者叔叔。
有次她想吃葡萄，我就上街买葡萄，我走后，她就一直跟我爸爸抱怨，说我结婚了都不通知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然后我爸爸打电话给我吼了一顿。
后来越来越不行了，就把奶奶搬去了堂屋，村里要去世的人都会搬去堂屋。
我不敢一个人，那天我和一个哥哥就在那里陪着她，她会把手伸出来在空中乱抓，我就握着她的手。
她那时躺得不踏实，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张了张嘴，但是听不到声音，她身体很虚，又很晚了，就说让她先躺一会儿，休息一下。
我跟她说:“你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就抱你，好不好。”
她就没动了，闭着眼休息。
后来太晚了，爸爸妈妈让我们去躺一下，他们陪着。
那天我入睡很快，半夜，在梦中就听到了伯妈的哭声，我一下子就醒了，不用思考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夕，快起来，你奶奶死了。”
我一下子起来跑过去，在门口正好看见奶奶的头就那样低下来。
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我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伤心，淡淡的，没有痛哭流涕，酒席时也会因为别人的笑话而笑。
我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去世的人，第一次，家里有人去世。
就那样没有悲伤地走完了所有流程。
我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最亲的人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