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写字，但今晚他想写些什么，哪怕没人会看。
“……她只是想找孩子而已。
就这一点点的请求，我们都不能给。”
笔划停在这一行时，他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轻轻的，是苗苗。
她悄悄站在门口，小声问：“叔叔，你也想妈妈了吗？”
孙铭看着她，心像被抽空了。
他轻轻点头：“是，我也想。”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安静得出奇。
窗外夜色如墨，风吹过档案室的走廊，像是无数张纸同时翻页，也像无数个被掩盖的故事，在沉沉黑暗中颤抖。
第五章：档案室的火光凌晨四点，档案室的门被悄悄推开。
孙铭手里提着那把用了十七年的钥匙，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他没有开灯，只借着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摸进屋内。
那抹昏黄的光落在柜子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像监狱的铁栏。
他站在中央，目光扫过一排排编号清晰的抽屉。
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在这里盖章、归档、编号，如今，他却觉得每一个号码后面都藏着一双眼睛，一声哭喊。
他抽出E-143的卷宗，又取出新一轮清查区域的执行清单。
一页页，黑白分明的文字在灯光下显得苍白刺目，仿佛毫无血肉，却又无比锋利。
孙铭深吸一口气，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无色无味的工业酒精。
他不是没想过后果——被查出来就是妨害公务、毁坏国家文件，甚至还可能“被调查”。
但他已经无法再忍受自己成为这台庞然机器的一部分。
“至少这一批，不要归档。”
他倒酒精的时候手没发抖，一滴不剩地洒在纸页、抽屉、封条、红章上。
然后他掏出打火机，望着那抹青蓝的火苗，轻轻送进了最中间的那本档案。
火光“哧”的一声蹿起，先是纸张卷边，然后火苗很快贪婪地吞噬整本文件。
它烧得安静，却迅猛。
不到半分钟，一柜文件都陷入火海，浓烟裹挟着焦糊的气味扑鼻而来。
孙铭咳嗽了两声，眼睛却盯着那团火，一动不动。
那是他十七年来第一次看到档案在他面前毁灭。
他觉得，那一页页发黄的纸仿佛终于不再沉默，而是以烈焰的方式呐喊、控诉。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火舌已经开始舔到外部木质书柜，报警器“呜——”地响起，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