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许久。
见他出来,赶忙上前,一脸急切:“跟她说了吗?
你以后不做了。”
詹世南无奈地叹息一声:“说了。”
十四岁的宋操,已然是个精明的姑娘,怕他不高兴,又开始喋喋不休:“我是为了你好,这种活不能干,回回担惊受怕的,姚春娘看着风光,其实自个儿就在狼窝,指不定哪天出事,她自身难保……”詹世南有时,当真是对宋操刮目相看。
她做事极有分寸,年岁不大,见解却不少。
而且她还很固执,有跟他一样的倔脾气,用了四年时间,最终说服他“弃暗投明”。
回家的路上,她挺高兴,牵着詹世南的手,摇晃道:“弥哥,我如今在绣坊学得很好,师傅夸我进步许多呢,再过半年,我也能接活,到时候咱们不愁吃不上饭。”
一年前,因她整日在家无所事事,变态一般将金元宝洗得掉毛,导致金元宝一度抑郁,趴在詹世南脚底下呜咽。
它年龄大了,不想洗澡,实在折腾不起。
詹世南确也看不下去了,问她有没有正经事想做。
那时他手中不缺银子,宋操想起爹曾经说过要送她去学手艺,于是期期艾艾道:“我想去县城绣坊当学徒,你觉得我行吗?”
当学徒的费用并不低,如若管吃住的话,还要另交一笔钱来。
詹世南不在乎,第二天便领着她,将人送到了县城绣坊。
宋操是带着包袱去的。
晚上又带着包袱回来了。
她为了省钱,声称要在家住,日后每天早起一个时辰去县城。
詹世南感到头疼。
他不得不买了辆驴车,每天早出晚归,风雨无阻,接送她上下学。
白日里县城熙熙攘攘,极是热闹。
驴车停在街口,他在脸上盖了顶草帽,百无聊赖地躺在车上睡觉。
饿了就去随意吃点东西,回头接着躺。
直到傍晚时分,宋操会从绣坊出来,走出巷子,隔着老远朝他和那头驴大喊——“弥哥!
驴哥!
我来啦!”
詹世南看着她眉开眼笑,一边招手,一边朝他欢快地跑,时不时还蹦两下。
他突然很想打她一顿,不知道自己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这玩意儿坚称驴也是他们家的一分子,对着他叫弥哥,对着驴叫驴哥,这也就罢了,有次竟还问他,反正都是哥,以后能不能叫他“大哥”,叫驴“二哥”